旱魃扭动着挣扎着,那道亮光锁链已经将它躯体勒出了深深的印痕,它痛苦地大吼一声,两手在胸前奋力一扒,掌上灰黄二色烟气弥漫,硬生生将那道亮光拧断。 “冷师弟,稳妥为上,勿要近身。”萧云轫不由出口提醒冷璧。 萧云轫一片好意,冷璧自然领会,他冲萧云轫点点头: “多谢萧师兄提醒,我省得。只是恨这旱魃为害世间,打得一时意气上来了,忍不住想痛揍此怪。” 话毕,他又是一扬手,一道霹雳符当空砸下。 “咔嚓”一声,那女魃被霹雳劈了个正着,左肩处黑屑状物纷飞,可它一身皮骨硬得很,不仅只受了点伤,而且还借着这一劈之力,远远跃开。 幼蕖正飞身赶来,见得这场景,眉头一皱,正要放出青梗剑拦截,就听得一声怪吼由远而近,似有什么怪兽飞来。 此刻沼泽大片区域的黑火黄烟皆被水雾荡涤一清,但边缘连着山峰余脉处尚有些灰黄的烟气,四人只见那烟气一阵翻涌,突然打里头冒出一点黑来。 不过呼吸之间,那黑点闪了一闪不见,再眨个眼,黑点已扑至近前。 原来是一只乌黑的怪犬,迅疾如风,张开的血盆大口里獠牙尖错,同时近得身前的还有这怪犬大口中喷出的一阵恶臭。 “这是鬣犼!一口利齿,莫被咬上!”萧云轫提醒道。 杨德勇说咬伤他的是只怪犬,想来就是此兽了。太玄州、广平州一带甚少见这种恶兽,难怪章氏兄弟和杨德勇未认出来。 这是西北三州的世家大族常常育来看家护院的,由鬣狗与狮犼杂交而成,犬形犼头,爪牙比狮虎还要锋利,极擅撕咬,外头一般不得见。 幼蕖突记起师父所留玉简里提过此物,前番在明家亦曾见过这种怪模怪样的恶犬样的凶兽,当时未留意,此时两相对照,才认得了。 怪首、性状、吼声,都像。只是,毛色有些奇怪。 不过萧云轫也说是,那该是大差不离。 “它会瞬移!”幼蕖补充了一声,她记得师父玉简里还提过这鬣犼的特性。 冷玥下意识地往萧云轫身后移动了几分,她天性娇柔,对那口黄黑恶臭的獠牙有些心怯,心道:别说被咬上,就是被熏一熏,人都要倒了。 “铿!” “铿!” 幼蕖刚刚用青梗剑挡住了鬣犼的利爪,下一瞬间,冷璧的暮云剑又迎上了鬣犼的獠牙。 那鬣犼果然神出鬼没,忽隐忽现,每次一冒头,就是狠扑撕咬。 “师妹,你不是有灵兽么!快放出来!”冷玥叫道。 她当然觉得以兽斗兽,才是灵兽的正确用法。 不过幼蕖只当听不见,此刻又不危险又无趣味,干嘛要黑云儿出手? 格了两三剑后,大家才发现这鬣犼稀稀拉拉的黑毛下犹覆着一层乌黑的鳞片,整体就似蛇皮蜥甲上长着乱草一般,古怪之极。 难怪刀剑难以刺入。 幼蕖抽空问萧云轫: “萧师兄,你可听说鬣犼生有鳞甲?” 萧云轫摇头: “我是小时被这怪兽追过,故而印象深刻。但我所见的鬣犼,不管大小,确实没有鳞甲。或者这厮又有了什么变异也未可知。” 那鬣犼再度出现,却是闪现在女魃身侧。女魃一个翻身,上了鬣犼的背,回头露着牙一声怪笑,转眼就随着鬣犼一道闪没了。 众人只看到一个黑点忽东忽西,飘忽不定,无法寻其去向,最终消失不见。 “该死!”冷璧愤愤然,不甘心地四处扫视。 幼蕖先顾不上其他,她导引着地下涌出的清水,让其沿着河床流布出去,那些贴服在地面上的泥线渐渐被清亮抚过。 “眼下先这样,解了一时之急再说。”幼蕖舒了口气。 旱魃一时间应该不敢回头,这水淌出去,附近民众的命是暂时保住了。 “这治标不治本啊!只要旱魃在,马上水又会干了。师妹,做事要考虑全面些才是,不能只图眼前。” 冷玥皱眉道,她对刚刚幼蕖不肯唤出灵兽作战犹心怀耿耿。 幼蕖听她语气,淡淡一笑,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听萧云轫走过来道: “李师妹又不是说不去找旱魃了,放水只是第一步而已。先前,冷师妹你不是也说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渴死吗?若是非得等除了旱魃再说,这不是又要死多少人?” 冷玥一愣,正要张口,随即想起此刻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,她抿了抿唇,扭过了头。 冷璧状若未闻,微笑道: “这女魃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!那鬣犼也厉害,怪不得前一次的小队是无功而返。不过,此次有萧师兄带队,我们四人联手,定然能令这两怪物伏诛。只是眼下为难的是,却不知何处去寻它们的踪迹?” 幼蕖方出声道: “我的黑云儿可以试试。” 她放出小黑豹子,低头在它耳边说了几句。 黑云儿在她手心蹭了蹭脑袋,稳重地踱步至先前几人大战之处,嗅了几嗅,抬首望向联珠山脉,回头对幼蕖唤了一声,轻轻一跃,已至半空,如一道黑色闪电,往山脉方向投去。 “我们跟它走!” 幼蕖喝道,当先飞出,萧云轫毫不犹豫地跟上。 冷玥冷璧对望一眼,冷玥尚有些迟疑,冷璧微微一点头示意,两人亦并肩上了飞剑。 沿途草木并未见多少干枯,冷玥忍不住轻声问萧云轫: “这里不像生旱魃的地儿啊……萧师兄,你有感应么?” 萧云轫摇摇头,他的木火双灵根对干热之气甚是敏感,确实未有感觉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