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现身么?在下早就看到你了。” 张江一撩长袍下了地,动作从容如行云流水,话语间尽是笃定,眉眼从容,宛若智珠在握。 幼蕖本来还有些忐忑,心道此人神识倒也强大,竟然发现了梦境被人侵入,可听得他说什么“在下早就看到你了”,心里便大大地定了。 这世上,能看透青云障的人可没几个。 张江一声冷笑: “呵,真当我不能逼你出来么?” 说罢,他一拂袍袖,袖里飞出数百道金光,如尖针一般地往四面八方刺去,空气都被刺出了白痕,发出轻微的“噗噗”破空声,显是有破解空间之术的功效。 可依然一无所获。 张江吐了口气,他当然也是试探,并非真的觉察到谁的踪迹。 他退后两步坐定,手抚胸口处,不免细细思量一番。 刚刚入定之时,几场梦来得奇怪,他已经许久未曾梦到那么久远的事了。 故而心生疑窦,又因前不久得知有道门弟子因旱魃之祸来到此地,几层因素叠加起来,他不免有些疑神疑鬼,谨慎再三也是必要的。 或许,正是因旱魃之祸引来了道门弟子,自己才被牵动了记忆深处的旧事罢……张江在心里给自己圆了一说。 可是,他到底心神不宁。 本来,山下出了个妖物旱魃,千里大旱持续了很久,那些凡人死就死了,也不关他的事。 可听闻那些道门弟子惯是爱多管闲事,若是追根溯源地追查旱魃来源,可就要查到了山神庙。 早知道,就和师父联手将那旱魃早些除了去!一想到那旱魃的原身,张江心里总有些不自在。 可师父说,说不定那旱魃还能利用来炼制什么宝贝,也就任其活动了。 应该没事。山神庙破落已久,师父肖山近数十年来修身养性,不再轻易露面,也就再无神迹显示给乡民,乡间老人也没几个还能记得山神庙往日的传说了。 若那些道门小儿来山里追查,自己这里也算足够隐蔽…… 张江来回走动个不休,心里七上八下地掂量着。 他好不容易才谋得了长生之福,可不要断送了! 听说修道到一定的程度,对未来祸福会有一定的的天人感应。 半路入门的张江摸着心口,那里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惊肉跳令他坐卧不安。 寻师父去! 祸事是从师父那里起的,论能耐也是师父强。 不管是寻求庇护,还是撇清责任,都得靠在师父身边才行。 拿定了主意,张江举步便行。要紧的物事他一直都带在身边,室内无甚可收拾的。 幼蕖早料到,以这张江的心性,在听说有道门弟子到此地后,定然会忧惧自怜,担心牵扯到自己的亏心事,多半要出门避风头,且所去之处,十有八九便是那肖山的所在。 她掩着青云障,悄悄候在一旁。….门户一响,左右两房内就各冲出一个女子,高茜挽着包裹,薛绯抱着只沉甸甸的首饰木匣子。 “仙师!” “仙师!” 二女楚楚可怜地盯着张江。 “仙师可是要出门?”高茜问道。 薛绯虽然没有问出口,可神情一样是在等答案。 张江一哂: “我久未见师父肖神仙,有些挂念,想去看看。几日就回。你们就在此地好生候着,等我回来。” “张仙师,你们神仙一日,我们凡人便是一年。您与肖神仙在山上清福无限,我们姐妹却是岁月催人老。您看,我与高茜妹妹离乡也久了,您这一去真不知几时能回,我们想……” 薛绯迟疑地住了口,期期艾艾。 “想什么?”张江温和地一笑。 高茜见张仙师神情并无不悦,想起枕席间温柔缠绵,旖旎情话犹在耳,仙师对她多少还是有点情分的,遂壮着胆子道: “我们想回乡去。张仙师您可否将我们捎下山去?我许多年未见爹娘,实在想念得紧,或许今生还有机会尽点孝。等爹娘不在了,我们就寻个道观清修。绝不玷污仙师您的清名。” 薛绯见张仙师听了高茜的话在不住点头,心里也安定了许多,她用张仙师最喜欢的柔曼嗓音道: “这里深山老林,虎狼出没,我们姐妹如何走得?来时是仙师您带我们来的,这下山,也只能指望仙师您携我们一程。等仙师您回来时,去寻我们易如反掌,你若不嫌弃,我们定然立刻回来侍奉您。若仙师不要我们姐妹了,我们也会为仙师您日日祈福。” “我此行去肖神仙那,本想带着你们二人。可你们既然不想随我而且,我也不勉强……” 张江的话说了一半,二女听得正面露喜色,就听张江道: “那,你们就回去等着侍候我罢!唉,我可如何舍得下你们?!来,我们再亲近亲近。” 话音未落,张江手掌便伸向二女怀内探去。 高茜正是心里窃喜,见张江手掌至面前,心道张江所言无非是风月之事,往昔的确缠绵情浓,她亦是有些舍不得,下意识地挺了挺腰肢迎了上去。 薛绯亦是如此。 那手掌一如既往地缠绵。 可是下一刻,那调弄风月之手突然如山岳沉重,重锤击下,只听得“咔嚓”一声,两女胸骨齐齐被压断,剧痛穿心,当即口喷鲜血,仰面倒地。 幼蕖暗道一声“不好!”,可人已无救。 她为防张江觉察,离得有一段距离,张江又一直言笑晏晏,没有丝毫不对,突然下了杀手,她竟然反应在后。 哪里晓得,这尚在调情的笑面张江,转眼就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