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肖山慈眉善目地一笑,温声道: “徒儿你多虑了。那剑无人驱使而动,从前也是有的,可能是我修为不够所以尚未完全炼化一体。这阵法嘛,不好轻易全数启动,不然消耗过大,真有外敌来犯,可就不够用了。” 他说着,边习惯性地去捋须,谁知刚刚一炸之下,长须被烧了一半,只剩下半把参差不齐的短须,还给捋下来一抹烧成炭灰的黑渣渣,不免有些狼狈。 恼火地拈拈手指尖上的胡须灰,肖山此时也顾不上动怒心疼,先来思量自己那长剑的异动何来。 那灵剑是肖山打劫得来,从一过路修士手上抢下来的,他在下方见到空中剑气耀目,心生羡慕,故而又做了回杀人越货的事。 那修士修为不弱,但以有心算无心,竟然让肖山得了手。 那修士临死之前恨恨道: “莫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占了我的好剑!” 果然,肖山拿到剑后,驯服炼化很是不易,他着实费了些功夫,才基本收为己用,也确实偶有不够得心应手的时候。 刚刚剑光一闪,肖山宁愿相信是剑中灵性未昧而自主动作,也不肯往灵剑很可能是被外人操纵上面去想。 况且,眼前犹有孽徒虎视眈眈,刚刚那枚仿制七校雷更是将他好不容易才涌好心肠炸得干干净净。 此刻肖山是抱着“宁予外贼,不给家奴”的想法。小福地毁在外人手上他也认了,反正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张江这厮! 是以,他又点头强调了一遍: “我的剑有时略有些失控,只是炼化不够,你莫太过多疑。” 修道之人哪有不能完全炼化日夜相伴的灵剑的?除非不是自己的。 萧云轫估计肖山这灵剑来路不正,否则不会有这样一说,不由暗暗好笑:果然是山魈成精,又是个土山魈,不曾出去闯荡,只知道压榨乡民博点好处,实在见识有限,不然,也不会有这样的蠢笨念头。 张江见肖山推脱,眼神忽阴忽寒,怎么也不肯接受自己的建议,心头冷哼一声,更是认定了肖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。 当下怒声道: “阵法不肯开,剑又说什么未曾完全炼化,其实就是你不信我!” 他左脚刚刚迈出一步,肖山那灵剑又是一闪,他心里恨恨: “老贼果然奸诈!” 这回更为气人,那锐利的剑气有若实质,直刺向张江双目! 张江一狠心,自怀里掏出一张绿幽幽的恶鬼符甩出,同时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喷了上去。 那张恶鬼符化作一股绿烟,转眼凝结成形,真真一个恶鬼现身。赤足巨掌,青面獠牙,厚唇鲜红欲滴,宛若刚从地狱啖血而来。 那恶鬼挡在张江身前,咆哮一声,巨掌便向肖山的灵剑抓去。 “孽徒,你果然有所依仗!” 肖山咬牙,骂了一句,两指并起,亦是一口精血喷去,指挥着灵剑盘旋而下,向恶鬼斩去。….这师徒俩虽然学到了正宗道门功法,却不知是哪里搜罗来的,等级不高且无明师指点,净是自己瞎摸索,不懂蕴藉丹田,遇上了危急,只会口**血助力。 “噗!” “噗!” 端看谁的精血比较多了。 “这两个坏人不知道吃了多少人血,如今也该吐出来一些。” 幼蕖低声传音给萧云轫。 萧云轫听得好笑,这位李师妹有时冒出来两句傻气话还挺有意思的。 “我再助这肖山一臂之力!” 萧云轫悄悄也取了张灵符,输入灵力,手指一弹,灵符倏地消失。 幼蕖定睛瞧去,那灵符再出现时,已经附上了肖山的灵剑,只是剑光耀眼,这灵符微光一闪就化开了,丝毫没有引起对战二人的注意。 “肖山强而张江弱,你不是应该帮张江?他才筑基后期,比肖山差了个大等级呢!他们势均力敌,才能打出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来。” 幼蕖有些不解。萧云轫一味偏力在肖山这边,张江死是死得快了,可也就不能给肖山造成多大伤害,剩下个金丹修为的肖山,她和萧云轫还捡个啥便宜? “刚刚肖山那受伤喘气的样子是装的,是有些伤,但没那么重。我的地蟠玉感觉到,他气息不算虚弱。” 萧云轫悄声道。 幼蕖更不解了: “那不是更应该帮张江?这强弱差距太大了啊!肖山怕不是几下就把张江给灭了。” 萧云轫不卖关子了,笑了笑,道: “张江心机颇深,他的本事不仅仅得自肖山,我看他在外头得了不少机缘呢!肖山要他死透,可没那么容易。我帮肖山催他一把,把他逼急了,才能使出拼命的功夫来。只有逼得他殊死一搏,肖山才能被重创。” 哦,是这样。 挺有道理的,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结果是否印证。 幼蕖出于客气地点了点头,心里却没有完全相信。 她不是不相信萧云轫的推断,而是她自师父得到的教诲是尽信不如不信,哪怕是面对权威大能,也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思考。 且观望。 不管萧云轫的设想能不能成功,她都会有自己阅历认识上的收获。 张江指挥的恶鬼与肖山战斗正酣。 肖山的灵剑果然厉害,灵力饱满、威势十足,在半空里砍、削、刺、扫,恶鬼身上不断有伤口迸裂。 可恶鬼虽不是金丹修为,却似已超过筑基后期,而且不知痛楚,每伤一处反而搏杀更凶狠一分,伤口只流出少许黑红粘稠物就寻即愈合,那灵剑怎么都不能将其重创。 肖山既惊怒于这张山手段超出自己所想,又惊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