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怡然终于恢复了机灵,当下也跟着幼蕖后面附和道:摗 “对啊,对啊!你不知道,我们柯师妹不是个话多的人,遇上什么事都是自己静静地处理妥当了,极少跟我们说什么,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孩子。” 她虽没见过其人,可也能依样画葫芦地描两句。 黄越摸着下巴道: “嗯,怪不得李雯师姐也回来夸她。说虽然是外门的弟子,年纪也小,看起来弱不禁风的,却心志坚稳,不是个轻易被俗世繁华迷惑的人。” 苏怡然顿时来了兴趣: “这个柯辰,嗯,她可是将冷璧痛骂了一顿?呸!自个儿都滚出山门了,还想来拐骗我上清山弟子。即便是外门弟子,哪里是他个俗物能够肖想的?” 她边问边捏拳,幼蕖看得好笑,苏师姐问得含蓄,她这是恨不得柯辰将冷璧痛揍一顿呢!摗 “听李雯师姐说,那柯辰师妹有些吃惊,一时也未说可否,只将冷璧上下打量了一番。冷璧以为她是不信,便拖着李雯师姐给她看,说什么这是白昱峰李雯师姐,苍岚真人的弟子,你看她的衣角,可不正是亲传弟子的纹样?足以证明身份了吧!又说了好些话想打动那位柯师妹。唉,身为白昱峰弟子,我着实有些惭愧了。” 听了黄越的叙说,苏怡然发笑: “拖李雯的衣角?李雯那性子可要给烦死了。要不是苍岚师叔交待,估计她要一巴掌把冷璧拍扁到泥里去!” 她谈兴浓厚,话便多了起来。 殊不知,言多必失,黄越虽有些迷糊,却不是个傻的,他听这马头峰姓苏的女弟子竟然毫不见外地称苍岚真人为“师叔”,又对李雯师姐很熟悉,不免诧异,多看了苏怡然两眼。 外门的弟子什么时候敢这样上杆子了? 幼蕖心细,看出黄越的疑惑,知道苏怡然失口所致,只是眼下也不便多说,便引转话题:摗 “那冷璧定然是说了许多花言巧语,迷惑我们柯辰师妹了!” 黄越用力点头,又叹着气: “唉,别说是柯辰师妹,那话我听得都其鸡皮疙瘩了。关键还深情款款信誓旦旦,我要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,说不定也要动心了。” “哦?他怎么说?”苏怡然来了兴趣。 “他是这样说的——” 黄越清了清嗓子,一开口就明显是在模仿着冷璧深情又清润的语气: “孤以江山为聘,许你一世安稳。”摗 “咳……” 苏怡然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,直咳得惊天动地。茶杯撂在桌子上,呛啷直响。 惊得茶窠老板都从后头掀了帘子来看,没看出什么又摇摇头回去了。 黄越没想到这句话引得苏怡然这么大反应,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。 幼蕖哭笑不得,拍着苏怡然的背给她顺气,苏怡然挥挥手,眼泪汪汪地示意黄越继续。 黄越担心地看了苏怡然两息,见她确实没事,这才接着道: “那柯辰师妹冷笑一声,说:‘你可知什么是聘?既然是聘,那就归女方所有。既然江山已经是我的了,我还要跟着你干什么?我来做这个皇帝好了,还要你许什么安稳?’摗 “冷璧张口结舌,半天才道:‘就是这么一说,为的是表我的真心与深情。这皇帝自然还是我做,可你为我的皇后,我们共掌江山,自然便有一世安稳。’” “柯辰又道:‘共掌江山?后宫与前朝可以共同掌政么?便是你同意,你那些文臣武将可愿意?我为皇后,后宫再无他人了么?便是你同意,那些权臣世家可愿意?必然是虎狼环伺,哪有什么一世安稳?除非你许我,让我大权在握,只能我行废帝之举,不可有你废后之事!’” “漂亮!” 苏怡然总算缓过一口气来,拍案叫好。 幼蕖也点头,这位柯辰师妹,虽没有严词拒绝,却也要噎得冷璧哑口无言了。 果然,黄越笑着继续说道: “她此话一出,冷璧就倒吸冷气,拿个手指点着她‘你’‘你’‘你’了半天,最后李雯师姐笑问他是否还要耽误时间,说不定他再耽误下去,他故国的老臣们已经将皇后帮他选好了。冷璧这才一声不吭地跟着李雯师姐走了。”摗 苏怡然抓住幼蕖的袖子,很是兴奋: “李、呃你知道吧,我最近看的话本子都是这么写的,什么‘孤以江山为聘……’就好像天下皇帝都约好了似的。我就奇怪了,难道最近的小姑娘们都好这一口?明明这是骗人的呀! “江山是你说送就能送的?江山社稷怎么就成你一个人的私产了?臣子愿意吗?百姓愿意吗?纯属不要脸!还好还好,总算有个清醒的小姑娘将冷璧这种打着深情幌子的人揭穿!” 她很畅快地拍着幼蕖的肩: “这小姑娘有意思!等下你带我去马头峰,拜访一下那位柯师妹。哦,我的意思是,待会我们回马头峰去,我要和柯师妹畅谈一番。” 幼蕖无奈地瞅着自家肩头那只拍得“噼里啪啦”的巴掌,又好气又好笑。苏怡然这短短几句话,已然漏洞百出,黄越但凡有点脑子,已经听出她不是马头峰的人了。 果然,黄越半张着嘴,正盯着苏怡然。虽然这张脸他不太认识,可这位师姐说话喜欢拍人拍桌子的架势,他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呢?摗 苏怡然也觉察过来,索性冲黄越一笑: “嘿,你若是猜到我是谁,我送你一瓶好丹药!” 说罢,拉着幼蕖就一阵风地卷出了门,完全没给自己留下尴尬的机会。 回路上,苏怡然见幼蕖瞅了她几眼,不免心虚,干笑一声: “你瞅我作甚?” 不等幼蕖回答,她就先发制人地解释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