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明不知幼蕖为何要问具体时间,她脑中有些乱,一时记不起是何时。可看着幼蕖脸色郑重,她料此问必有缘由。綳 “大概……唉,一时不是很清楚了。这个若很重要,且容我细细回想一下。” 幼蕖想了想,提醒道: “景师姐,你回想一下,这些事可是宗门大典之前?” 这是件大事,有这个关键点的比对,应该能推测出时间。 果然,景明略一想,便点头: “对啊,是宗门大典之前。就那几天,紧挨着。我在忙接待各方来客的事,她也在忙,忙里偷闲地找我说话,这一说,我果然是记得了。” 幼蕖接着道:綳 “我冒昧再问一声,她让你不要用她给的灵草,可是宝瓶峰的萧云轫结丹失败之后?” 景明怔住了,眼神凝住,口中喃喃: “是的,是萧云轫结丹未成的那当儿,大家都有些惋惜……萧云轫都没成功,我愈加有压力,那几日我都关在万顷碧埋头画符,愈着急愈画不成……后来雨因来看我,看我连续废了半屋子的符纸,安慰了我好一阵,后来,她便说了那番话,让我先别用她的灵草……” 说到这里,她抬头看幼蕖: “我当时很是感念她善解人意,想着她是安慰我,将我画符失败的责任推到外物上去,好让我不要那么自责……” 幼蕖直接告诉景明: “景师姐,你可知萧云轫为何有底气在宗门大典前冲击金丹?其实苏怡然跟我说,她萧师兄的积累还差了一点,再来个三年五年都不算多。可那段时间,他突然说积累得差不多了,当是得了外力的辅助……”綳 景明不作声地听着,李幼蕖说的是萧云轫的事,看似与她无关,可她知道,这位李师妹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起萧云轫。 果然,幼蕖又道: “萧云轫冲击金丹失利后,苏怡然细细一盘查,才发现,萧云轫用来积蓄灵力的丹药,用了许多难得的千年以上,甚至万年的高品阶灵草。” 说到这里,她眼含深意地看向景明。 景明心里一顿: “高品阶灵草?难道……” 她不太敢往下想,怎么这么熟悉?綳 幼蕖一笑,直接点明: “这些高品阶灵草,都是田雨因换给他的。” “当真?”景明脱口而出,随即脸色颓然,不需要问,有什么好问的呢? 她只是下意识地不愿听到对雨因不利的话罢了。 什么人能轻易拿出那么多高品阶灵草? 雨因得了什么机缘? 若真是机缘,为什么她的灵草似乎总有些问题?綳 “萧师兄……我真是对不住他……” 一想起萧云轫差点被失利击垮,景明也与他同门多年,情分甚厚,此时不由心生愧疚。 幼蕖摇头,这位景师姐也太爱往自家身上扯了,田雨因的灵草,关她什么事? 她赶紧道: “景师姐,大凡冲击金丹,本就应该十拿九稳,做万全的准备。萧云轫将结丹的希望寄托在灵草灵丹上,本就不是正途,成功的希望只在十之二三,最后失败也不稀奇。他如今痛定思痛,洗心革面,反而成了件好事儿,有什么不好的? “还有,我们只是猜测,兴许他失利的原因有部分可能归结到灵丹效力不稳上去。那这灵草也不是景师姐你给他的,你有什么对不住他的?” 景明苦笑:綳 “李师妹,不瞒你说,借助丹药之力冲击金丹,这话我是开玩笑跟萧云轫说过的,没想到他当了真……” 幼蕖挑眉: “景师姐,你为何会与萧云轫开这样的玩笑?你可不是轻易开玩笑的人呐!何况这关系着某个上清山重要弟子的前途。” 她觉得她又品尝到了某种熟悉的风格。 果然,景明陷入了某种沉思: “是啊,我为什么会开这样的玩笑呢?唉,这么说吧,虽是玩笑,可也有为他提供借鉴思路的想法。我自幼入山门,与萧师兄亦有几度结伴之谊,是一心盼他马到功成的。 “是了,是那段时间,雨因来找我聊天,会说起坊间传闻,说是某人靠神奇宝物逆天改命,又说什么谁谁吃了几粒神丹冲上了元婴。綳 “不知怎么,我们提起了萧云轫正在准备结丹,有传闻说他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赶在庆典之际。应该是萧家老祖的想法,他自己则有些犹豫。大家那段时间都在提这个,这不私下么,我就随意评论了两句,说他最好再多准备几年,未必赶在宗门大典之前。 “雨因却不以为然,道是双喜临门,最好不过。我说赶在庆典出个金丹当然是好,可那也得有实力啊!雨因说,宝物就是实力,萧家弄些辅助的珍宝不容易?说不定萧云轫早就准备好了,只是外人不晓得罢了。” 果然又有田雨因的影子啊!幼蕖感慨着点头。 景明仍然在回忆: “后来我看萧云轫颇有些紧张,和田雨因聊天时提了一嘴,说他蒙曰夷老祖器重,既是福气,也是压力。雨因就说,压力不就是怕结丹失败么?多些准备,压力不就减轻了?听说千年万年的灵草对冲击金丹自有扶持之功,师姐你既是为他担心,何不提醒他多准备些丹药?哪怕不用呢,有备无患,心里也多点底气,结丹自然更有信心……” 她顺着回忆不知不觉说了许多话,句句都关联着田雨因的提醒。 后面的,幼蕖也能推出来了。綳 景明心善,希望宗门庆典增一分光彩,给萧云轫提供了自己的想法。萧云轫便听进去了——嗐,谁都会听进去的,没主意乱转的时候,听到个靠谱的人说了靠谱的话,还不放在心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