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冉冉默然,她知道柯辰以不屑的语气所说的是哪几人。 她其实心里对这几人也是有些不以为然的:那位同样出自马头峰的田仙子,还有与她走得近的赤炷、鞠文襄这二人。 虽然身份高,做的事却很拎不上手。 看着赵袊赵慡被驱使得脚不沾地却又沾沾自喜,本就肆意的举止愈发浮夸,她心里不免埋怨他们利用了二赵,将二赵趋利取巧的性情挖到了极致。 也担心他们的利用,会进一步扭曲两个伙伴的心性。 只是而她身为外门底层,人微言轻,如何动摇得了凝晖峰的诱惑力? 赵袊赵慡正在兴头上,根本听不进任何逆耳忠言。她虽或委婉或直接地提醒过二赵几次,他们非但不理会,反而还嗤笑一番。 唉,等有机会,她一定要找二人好好谈一下,以自幼的情分来郑重劝说赵慡赵袊不要一时被外在虚浮名利所惑,还是踏踏实实地修好本心为上。 韩冉冉心里又是一叹,果然还是苏师叔有影响力,她顺便一个想法递过去,就可能推动八派联盟对这种私下里的不轨行为起到约束作用。只盼着能够早日形成书面法规,这样对二赵自然会有警戒之效。 “哎呀,我刚刚那么问,两位师叔不会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吧!”韩冉冉突然担心起来。 “担心你还问?嗳,放心,两位师叔又不糊涂!你的好处,人家都看在眼里呢!不然,刚刚就不是那般说法了。行啦!别又想多了,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,不然,我早不与你往来了!” 柯辰一笑,指着半空: “与其空想,不如先把任务做好了,在两位师叔面前才更说得上话。两位师叔都在比呢,我们也来比试一下,看看谁的手更快!” “比就比!” 韩冉冉也来了兴致,她虽无法御器飞行,但自有准备,当下往脚上各贴了一张灵符,手臂一扬,轻飘飘地立即离了地。 柯辰却是取出一只木鹞子: “我用这个!” 木鹞子放大后有如鹰隼,柯辰轻轻跃上,盘旋自如。 两人凭借外力,亦腾身在半空,追逐向天鹊而去。 这一任务并非捕捉多少鹊鸟回去,而是要取得向天鹊的尾羽。 这种羽毛是许多飞行灵器的辅料,难就难在只能从活鸟身上拔取,鸟儿一死,尾羽顿失灵光,再不能使用。 向天鹊速度极快,飞行轨迹难以捉摸,又善于躲避,从活鸟身上拔毛并不容易。 有人也试过省事的法子,用一张大网捞住许多向天鹊,然后一只一只挨个儿拔了去,以为此举甚是高效。 没想到这种鹊鸟品阶虽不高,性情却极为暴躁,竟有种“士可杀不可辱”的倔强,被网罗束缚后,便没头没脑地一阵乱撞乱啄,网内立时血羽纷飞,鹊鸟大多颈断尾折,最后布网人反而没捞到几根可用的尾羽。 以向天鹊奇诡如电的飞行,别说是韩冉冉与柯辰这两个炼气弟子了,便是苏怡然,以她的修为紧随鹊鸟群飞了小半日后也已经头晕眼花,直喊“吃不消”! 刚刚她出其不意,第一根鸟羽取得顺利,后面就没这么容易了。 虽然此时半空里都是向天鹊,“唧啾”之声盈耳不绝,可每只向天鹊都灵巧无比,有时明明眼看着指尖要触到尾羽,这鹊儿偏能“哧溜”一下,滑翔出老远。 灵剑虽然快捷,却没这般灵活,又担心剑气四溢伤到了鹊鸟,故而云起剑也发挥不了多大的用场。 苏怡然心里庆幸:幸好来之前苦练了一番身法,目前也算是应付得来。 手里攥着一把长而挺括的尾羽,对自己颇为满意的苏怡然轻轻落了地,她微微喘着气,四下里打量着,这一看之下,奇了: “哎,你们李师叔呢?” 不是说比试么?她人哪里去了? 柯辰与韩冉冉闻言,赶紧落了地,她们也累了,正好停下来歇口气。 三人上下左右一瞧,果然没看到幼蕖其人。 “这丫头,难道追向天鹊把自己给追丢了?”苏怡然实在想不通人去了哪里。 “总不能追到向天鹊老巢里去了吧……”韩冉冉嘀咕了一句。 “要是个厉害目标,这丫头没魂大胆,倒是可能直杀至对方老巢去。可这只是向天鹊啊,就算老巢里落了许多尾羽,那不是活取的,没用啊!” 苏怡然分析了一通,大感莫名。 “肯定不会走远的。李师叔从来没有丢下队伍,不可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别地儿去的!”柯辰很笃定。 苏怡然亦是这般想,她下意识地抬头朝空中密密麻麻的鸟群里望去。 “咦!在那!” 韩冉冉一声喊,苏怡然亦是刚刚寻到了那熟悉的身影。 怪不得找不到她! 这丫头,简直已经和鹊鸟群浑然一体了! 幼蕖一身青袍,夹杂在鸦青主色的鹊鸟群里,衣袂翻飞,鸟翅扑扇,若不仔细看,一时真是难以分辨。 鹊鸟东飞,那青色身影便折腰向东。 鹊鸟西去,那青色身影便自然调转往西的方向。 鸟群俯冲,幼蕖便翩然飞低。 鸟群上卷,幼蕖便倏忽拔高。 不管鹊鸟群如何来去,她总是轻盈盈地若柳絮一般因风而起随风而动,如同可以预知一样,在鸟群转换方向的同时,她总是会自然而然地衔接上队伍,丝毫不见仓促变更的手忙脚乱。 “李师叔似乎在跟鸟群玩儿呢!” 柯辰轻笑。 苏怡然与韩冉冉瞧去,果然! 幼蕖飞得如何自在轻松且不说,那鸟群竟然毫无惊扰之像,“啾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