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令威气呼呼地道: “上头怎么乱我们也管不了,遭罪的反正是底下人。最气人的是,又将我们当牛马一样用,又不放心我们。特别是我和老王,一有什么苦活儿累活儿就派上我们,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怀疑的还是我们!谁都能找我们茬儿!” 王乔叹气: “我们毕竟是外来之人,魔门甚不放心,在我们身上下禁制的人还不止一个。原先我们入门时就下过一次,后来,分到哪里,就由那里的主管之人来一道,我们是毫无反抗之力。这次的更厉害,据说是将从前的禁制都抹了,就他这一片黑雪禁,比什么都厉害!” “黑雪禁?”幼蕖听了,不禁顺着他的话喃喃重复了一遍。 丁令威气愤地揉揉眉心: “据说厉害得很!还说什么传自上古呢!娘的,硬是困住我们俩了!我也想过能不能用什么法子悄悄抹掉或是屏蔽,可是,一碰这黑雪花,就全身被冰针扎满,不止当时疼,过后十数日都要给冻得骨髓结冰!脑子里都疼得要掀开!” 所以,后来就老老实实装乖认命了。 幼蕖了然。 “给你下禁制的是什么人?”她问道。 “是个姓胡的胖子,”丁令威回忆着,“看着挺和气的,当然,这些魔门的人笑里藏刀的多了!可他那柄什么剑,哦叫做慎刑剑的,一出手就全是血腥气!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!” “是神术门的胡明,”王乔补充道,“听说,他来头也挺大。在郦门主手下如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。这手法他似乎其实并不纯熟,复验之时还有些新奇的神色,还赞了句‘果然神妙’!据我所看,他似乎也是新近学来。” 他见幼蕖一句句都问在点上,神色也若有所悟,心里亦是不禁涌起一丝期望,回答便极可能的详细。 幼蕖却是听了一愣,是胡明? 而不是她想象中的人? 幼蕖看了一眼正殿方向,不免多问了一句: “你们可去过那廊宇间所绘的雪山处?我是听闻这黑雪禁传自上古,与雪山颇有关联。” 丁令威摇头: “大雪山我们也听说过,神奥无比,据说藏着无上宝典。只是,我们两个外来户,别看我们按青空界的修为来说也算金丹修士了,可是在魔门就只有打杂的份,哪有机会上雪山?听说,只有三位门主和特别亲信之人,才有机会踏足雪顶呢!” 王乔忽地又补充道: “我是听闻过,那胡明,与雪顶有些往来。他近来功法大进,有人说,他的慎刑剑出剑之际,带有极北风雪的影子。” 这种有心人的揣测往往是有一定的判断。 幼蕖手指幻影连动,连结出几个玄奥手印,她并不擅动,只将手印呈现给丁、王二人瞧去: “两位前辈,只看我这两个手印,是否有熟悉之感?” 王乔下意识地去摸额间,脱口道: “看着没什么,可是心头似有恍然之悟。我猜想,姑娘的手法果然是与我俩的禁制有关。刚刚你手印结完,我眉间竟有一丝松动之感。” 丁令威向来信服王乔,见王乔如斯说,他激动得一个大步上前: “幼蕖姑娘,幼蕖!你能解了我们身上的禁制?” 幼蕖点头又摇头: “不能完全保证,不过是五六成把握。我只怕万一设禁制的人藏有后手,或是还有什么超出我能力范围的古怪,一个不好我反而弄巧成拙。” 王乔尚在沉吟,丁令威已经积极将脑袋抵到幼蕖面前去: “好姑娘,好幼蕖,你尽管试!老王他前怕狼后怕虎的,我老丁不怕!我做够了这鸟人了!你就拿我练手,成了就成了,若不成,嘿,再糟糕,还能比现在差多少?” 他这最后一句是冲着王乔说的。 王乔果然神色一动,释然道: “老丁说得对!我们寄身异界,又所托非人,被魔门辖制,岂止是身躯,连神魂都不能自主。魔门这里人心叵测,说不准我们俩的小命什么时候就被人捏爆了!与其提心吊胆地担心朝不保夕,还不如请姑娘一试,至少还有五六成的希望可以挣脱枷锁。” 他神色一定,才留意到同伴的滑稽姿态,不由笑骂道: “老丁!你什么样儿?你还当你是只鸟呢?就这么将个臭烘烘的大脑袋送幼蕖面前去,也不怕唐突了人小姑娘家!” 幼蕖笑着摆手: “丁前辈是不见外,我又不是个吹吹就化的雪人儿,哪来的什么唐突?” 她瞅着丁令威与王乔二人,手法定在刚刚的手印上,却未继续动手。 丁令威一呆,想起了什么,急急道: “幼蕖,你放心!我们本算得上是一家人,何况你于我二人有解救之恩!等禁制一解,我就带你去救人!不不不,哪怕现在就去!你救完人再来解我们的禁制!这点时间我等得起!” 他急吼吼地拉着王乔: “老王,咱这就去将那两个人放了!三道看守我都熟,他们可想不到这从里头有人动起手来!” 幼蕖赶紧解释: “两位前辈误会了!我不是要拿禁制要挟你们放人,若如此,我和给你们下禁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?不谈能不能救人,既然我遇上了两位前辈,为两位脱困出力自是应当的。救人的事另说!” 王乔细心,便问道: “幼蕖,你可是另有担心?” 幼蕖点头: “敢问两位前辈,是否想定了真要脱离魔门?一旦我动手解开禁制,你们就等同于魔门叛徒,只怕此后魔门对二位便是不死不休。 “是故,我想问二位,脱困之后可有什么打算?往何处去?如何藏身?而且继续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