啥的都跟老大反过来正过去说了好几遍了,但老大就是不听,家里整天为了他结婚的事吵吵,好事都要变坏事了。张忠林实在没办法了,只能动用老叔留下的老本儿,找到了村里消息比较灵通的杨柱子,想给人参寻个买主。这杨柱子没几天就给回信儿了,说要在黑市交换,自己天不亮就带着东西和老二出门了,刚到没一会儿就看到杨柱子领着三个人过来,说是买主。 “这位老弟,”林爷爷看了眼周围的环境,人多眼杂,不适合交易,“我年长一些,就托大称你一声老弟了,咱们换个地方,这里不合适。” 张忠林想了想也是,就答应了,“行,老哥哥,跟我来,这片我熟。”众人跟着张忠林绕了几段路,就来到了一个背风的死胡同,周围都是荒废的院子,等了一会儿没人经过,就放下心来。 “好了,就这里吧,”张忠林停了下来,转头看向对面三人。 “老弟,票和钱我们都带齐了,但是人参我们没见过,得先验货。”林爷爷拿出今天早上孙女给自己的小布包,把里面的票漏了出来示意对方验看,见对方没出声,就继续说道,“放心我们也拿走,就在这儿当场看,要是没有问题,咱们就钱货两讫,你看怎么样?” “这…”张忠林有些迟疑,记得对方说要百年人参,自己也不确定手里的人参够不够百年。 “你放心,老弟,咱不是什么骗子,是家里人确实急着用药,你看。” “你是小林子吧,”赵老头在路上就一直打量张忠林,这会儿终于能确定了,是位故人。 “你是?”听到熟悉的称呼,张忠林恍惚了一下,这还是自己年轻的时候跟老叔在外面跑腿时的称呼。 “我是你赵大哥,哎,就是在和济堂跟张叔一起坐堂的,还记得不?”赵老头见对方没反应过来,继续说道。 “记起来了,记起来了,是赵大哥呀,”张忠林一听和济堂就想起来了,当年自己跟在老叔身边打杂,有个年轻的大夫爱吃零嘴,他见自己年纪小,每次都会分给自己一些,老叔在那家药铺待了六七年,年轻大夫也成家立业了,自己还吃过赵大哥家的喜酒和满月酒。“好久不见啦,赵大哥,你还能认出我来啊。” “你小子,怎么说也吃了我好几年的零嘴,”赵老头遇见故人,也很是高兴,见他来卖人参,估计是遇到事儿了,“小林子啊,你这是。” “嗨,见笑了,实在是没办法,家里三个儿子都要娶媳妇,不得已动了老叔的老本了。” “张叔他?” “我老叔啊,前年年下就去了,老人家高寿,都九十了,村里人一起给送的丧,风光着呢。” 林立钟和林爷爷见两人认识,顿时放心不少,听着说话,对方家里有行医的,那这人参的品质就有保证了,林立钟觉得这次来着了。 “咳,赵老弟,”林爷爷见两人聊得时间不短了,就出声打断了。 “哦,你看我,年纪大了,遇到熟人,光顾着聊天了。”赵老头不太好意思地说道。 “赵老弟,遇到熟人是好事,咱先把事办完,再找个时间好好说话,毕竟这地方....” “对,对,对,这位大哥说的是,赵大哥,我就在附近村子住着,既然遇到了,你可得来家里坐坐。”张忠林拉着赵老头恨不得现在就给人拉到家里去。后面跟着的年轻人,也就是张忠林的二儿子,急忙拉了自己爹一把。 “各位爷爷们,咱们先把正事办了吧,既然是熟人,那就更放心了,”林立钟赶紧出声,再让他们说下去,就该把人招来了。“这里面有600块钱,还有手表票,缝纫机票和自行车票,您点点。”林立钟从林爷爷手里把布包拿了过来递给了张家老二,票都是跟老九那边买的,钱也是上次卖手表的钱又从小金库添了点,厚厚的一沓大团结,看着就很有手感。 张老二接过布包后,就走到一旁打开了,仔细看了看那三张票,又数了数钱,确认无误,就朝张忠林走了过去。 “爹,没问题,这位大叔家里很实诚。” “嗯,老二,把那个长点的木盒子拿出来。”张忠林吩咐老二拿东西,就见青年把身后的包袱拿了下来,里面隐约能看到几个盒子的模样,从中拿出一个长点的窄盒子,递给了自家父亲。 “来,老哥哥,这是你们要的货。” 林爷爷赶紧接了过来,又转手递给了赵老头,赵老头打开盒子,仔细观察了了一番,又拿起盒子里的人参闻了闻,点头之后,又掐了一点点根须尝了尝,才把人参放回去。“好参啊,老林大哥,没问题,收好吧。” “小林子,这都是张叔存下的吧,这品相可是二三十年没见过了。” “是啊,当初老叔把钱都换成了药材,这是他最珍视的一部分,要不是,哎,不说了。赵大哥,看你们也挺着急的,今天就先算了吧,回头一定得来我家坐坐。” “好说,好说。” 等两人寒暄完,双方就散场了。林爷爷带着赵老头往回赶,林立钟推着自行车准备去上班,走出去一段路,林立钟又回去了。 林立钟在黑市上转悠了一圈,果然在角落里又发现了张家父子。 “张爷爷,还好赶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