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谢仁家的早饭不是汤面,嗯,是炸酱面,他一个客户最近家里来了一个北平的亲戚,为了照顾那人的口味,这几天都是当地的特色菜,这炸酱面谢仁之前没做过,研究了几天,昨天才下手,这是第一锅,昨天晚上做好已经很晚了,正好今天早上试试味道。 配上林立钟带来的小青菜,和他之前发好的豆芽啥的,一共整了四样青头,往面里一加,这味道一下子就上来了。 林立钟也难得吃到顺口的,一连吃了三大碗,吃得谢仁的脸色都变了。 留下饭钱之后,林立钟就赶紧溜了。 来到纺织厂家属院之后,林立钟没有着急去王家,她上次听到方老太太说过,这季家好像是住在六好楼那边,跟门卫大爷打听好地方之后,就绕过王家往旁边去了。 这已经9点多了,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,就剩下那些老的老,小的小,还有没工作的人在家了。平时一贯安静的家属院,今天却是格外热闹。林立钟仔细看了一下,这热闹的来源处正是季霖家所在的六号楼,也就赶紧围了过去。 六号楼二楼上,季家的大门敞开着,屋里的人正在争吵。 “妈,赶紧把钱给我,王哥都跟我说好了,只要把钱给他,我相中的那个手表今天就可以到手了。”季霖开始不耐烦了,他都跟人约好了,今天上午十点去约好的地点交钱拿货,这段时间县里查的紧,他可是好不容易联系上的王哥。 “唔,没钱,家里哪还有钱了,”王又龄一边收拾着被儿子翻得乱七八糟的柜子,一边说道。 “怎么没有,明明还有两百块钱的,快点拿出来给我。”季霖知道家里还有钱,上次他爸妈说话的时候,偷听到的。 “没有了,哪里还有钱了,上次因为你赌,就是那件事钱都花光了,哪还有钱给你。”王又龄下意识的反驳,差点就秃噜嘴了,这房门还开着,她赶紧转身想去关门,这要是让邻居听到就不好了,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。 不等王又龄到门口,就被季霖给拽住了。 “妈,家里还有钱,你不用骗我,赶紧去给我拿过来,快点。”季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,拽住王又龄就开始推推搡搡,这手上一个没注意,就把人给推倒了。 王又龄被儿子推倒之后,头撞到了柜子角上,这额头一下子就肿了起来,她慢慢地站了起来,期间季霖一直站着不动,连手都没伸出来。 “季霖,我是你妈,你竟然推我。”王又龄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一直疼爱的儿子。 “知道知道,知道你是我妈,那妈赶紧给我拿钱吧。”季霖没有一丝心疼和后悔,不耐烦地催着王又龄拿钱。 “没钱,说没有就是没有了。”家里仅剩的两百块钱是准备托人给季霖找工作用的,她跟季松都商量好了,可不能让季霖给拿了。 “别废话,我可都听到了,还有钱,赶紧的,”季霖已经耐心耗尽了。 “没有了,呜呜,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,啊!季霖,你要干什么?!”王又龄本来就是想哭闹一番,让季霖自己消停的,没想到季霖竟然对她动手了。 本来是在门外偷听的邻居,一听见这王又龄的哭喊声,感觉不对劲儿,这可不像装出来的,几个跟季家相熟的人就赶紧跑进屋里去了。 林立钟上来之后首先听到的就是王又龄的哭喊,紧接着就有人进屋去了,知道季霖在家,她也没往前靠,反正屋门还开着呢,在外面听也一样。 此时季家屋内站满了人,季霖手里正拿着扫帚,往王又龄身上打。 大家赶紧把人给拉到一边了,按说,季霖是个大小伙子,这帮大娘婶子们没他力气大,是不好拉开的,但谁让季霖个子小,人又瘦呢。 “季霖,你也太不像话了,怎么能跟你妈动手呢,你可她亲儿子。” “就是,就是,这也太没个当儿子的样了,连亲妈都打。” “等你爸回了,非得让他好好教育教育你。” 大家其实刚才从门外都大概听明白了,这是季霖要钱,王又龄没给,至于是真没钱还是哭穷,大家倒是不在意,毕竟谁有个像季霖一样的儿子,也不愿意把钱拿出来的。 要说起来这王又龄也是自找的,因着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,自小跟着她婆婆在乡下生活了一段时间,就觉得亏欠了儿子,娇惯地不成样子,小学好赖是上完了,为了上初中那也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。 初中的时候,就跟人打架斗殴,跟街上的那些个二流子厮混,初二的时候,差点因为这个被学校开除了。 季爸知道之后,按住儿子狠狠教训了一顿,好歹地把初中上完了,这高中,季霖是打死也不上了。 季爸看儿子这样儿,估计高中也难毕业,索性就没让儿子继续上,给儿子弄了个临时工的名额,进了纺织厂。 这一干就是五年,本来今年打算让儿子考正式工的名额,也给儿子准备充分了,只要季霖好好看那些资料,进厂绝对没有问题,结果这小子,天天围着一车间的一个年轻女工转,根本没有好好复习,这不就没能考上。.. 这才有了王又龄去给黄梅造谣污蔑那一段,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,被厂里查出来了,被记过了,再有下次,就要被开除了。 谁知道,这王又龄全心全意为了儿子谋划,儿子季霖竟然对她动手,所以,她越想越伤心,一开始的哭喊也变的真切起来,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。 这劝架的人看着也不免唏嘘,大家都知道这平时王又龄多宠这个儿子,家里的半点活儿都不让他插手,没想到,这养来养去,却养出仇来了,看来老话说得没错啊,惯子如杀子,这儿子就是不能惯着。 “行了,吵吵啥呀,有你们什么事儿呀,你们谁啊,姓季啊?也来管我家的闲事儿。”季霖不耐烦地说道,这群人平时自己大娘婶子地喊着,完全是听季爸的嘱咐,都是厂子里的职工家属,不能太得罪了,但是他这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