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立西啊,你睡吧我都三十年没回来了,要好好看看这里。”火车开动了,林靖安也望向了窗外。 林立西没有再出声,靠着座椅靠背,闭眼休息去了。 林靖安一路上都在看着窗外,眼里是忍不住地感叹和失落。 林爷爷昨天就接到林爸的电话了,说老二带着他媳妇今天坐火车回来,时间和车次也都交代清楚了,说是下午三点到县里。 初五收到林爸发回来的电报之后,林爷爷就一直在家里忙活。 跟一般乡下的老头老太太不一样,林爷爷早早地就给林爸和林长河兄弟俩分了家,这是一开始就跟兄弟俩个说好的,谁成家谁分出去。 本来林二叔是不同意的,但是林爷爷有自己的打算,林二叔也拗不过林爷爷,而且,他结婚,林爷爷出钱给盖了新院子,就搬出去了。 林爷爷和林奶奶有单独的院子,虽然是几十年的老院子,但也是林爷爷自己挣钱盖的青砖达瓦房,当时在村里算的上是很好的房子了。 “老二回来,就还是住他原来住的西厢房。”林爷爷跟林奶奶念叨,“老婆子,被褥都晒过了吗?” “昨天都晒过了,放心吧,都是崭新的,本来是给立仁准备的,正好用上,回头我再寻摸些布料和棉花,重新给立仁做两床。” “昨天晒的,今天再翻出来晒晒吧,人下午才到呢。” “行了,老头子,这都过中午了,老二吃完饭早早就去县里等着了,让你去你又不去,老是在我跟前念叨,真碍事,赶紧去村头吧,去等着老二吧。”林奶奶被念叨烦了,这人从一早起来就念叨,一遍又一遍的,不是这里没擦干净,就是屋里的茶杯不够新。 “哎,我怎么就碍事了,真是的,老二都快三十年没回家了,我不得好好准备准备啊,”林爷爷知道自己有些过了,但是他紧张,不自觉的。 “好了,总归是回来了不是,你昨天不是跑到山上跟咱爹咱娘念叨过了嘛,等咱俩下去了,也算是又交代了,老头子,你那酒藏哪里了?我晚上炖鸡要用,赶紧找出来。” “家里不是还有料酒嘛,总是惦记我那点东西,那是小五孝敬我的。”林爷爷嘴里念叨着,但是还是跑到屋里去拿了。 “切,还不是得贡献出来,小五也给我孝敬东西了,就跟谁没有似的,”林奶奶总算是耳根子清净了。 定安县,火车站。 “呜....,呜.....”随着汽笛的长鸣声,火车进站了。 林长江看了看车站墙上的时钟,两点五十分,应该就是这辆了,遂打起了精神,开始往出口方向走去。 “二叔,二叔,我在这儿呢。”林立西率先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出口挤了出来,见到林长江,赶紧喊人。 “哎,立西,我来,我来。”林长江赶紧从侄子手里接了两个打包过来,“你二爷爷和二奶奶呢?” “在后面呢,二叔,车在哪呢?我先去放行李。” “哦,就在路边上,找你长溪叔,就是村东头那个,你认识,马车就在那呢。”林长江给林立西指了指地方,就让人过去了,自己则是守着两个大包站在了原处,继续等着林二爷爷和林二奶奶出来。 林立西看到熟悉的身影之后,提着行李就过去了。 跟林长溪打过招呼之后,对方帮着林立西把行李放到了马车上。 林立西回到林长河跟前的时候,林二爷爷还没出来。” “立西,你二爷爷怎么还没出来啊?” “应该快了,这马上就没人了。” “也是,再等等吧。” 林立西就把地上的两个大包先给放到了马车上。 本来林靖安带着杜玉娟很快就能出来的,结果没想到碰见熟人了,还是很久没见得熟人。 “没想到啊,二安子,你小子还能回来呢,”王站长也没想到,自己就是例行巡视,就在站台上碰到老朋友了。 “王麻子?!你还活着呢?”林靖安打量了对方一会儿,才敢认人。 “你都活着呢,我怎么能不活着啊,你小子,得三十年了吧,啊,现在才回来。” “是啊,三十年了,当年你还是检票的呢,现在都混成站长了,啧,这当了官就是不一样,都长胖了。” “得了吧,你这嘴还是这么损,哟,这是弟妹吧,见笑了,弟妹,我跟靖安是兄弟,发小,好多年没见了,难免多说几句。” “看出来了,王大哥是吧,靖安之前老跟我提起你,说除了大哥,就属你让他惦记了。”杜玉娟倒是把人给认出来了,主要是这眉梢的黑痣太好认了。 “哈哈哈哈,弟妹这话实诚,不跟这小子似的,这次回来一定要多住些日子,等过两天我休息,来我家吃放。” ”王站长这下高兴了,他跟林靖安是多年的兄弟,从小光屁股长大的那种,见面也没提姓名,这杜玉娟却是张嘴就喊出了王大哥,可见,这林靖安确实是没忘了他。 “好的,王大哥,到时候一定上门拜访,叨扰您和嫂子了。” “哼,我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,王麻子,冲你,我可不去。” “二安子,你可别来,别瞎了我那茅台。” “算了,看你这么客气的份儿上,我还是去吧。”林靖安一听有茅台,也不矫情了。 “那就说定了哈,到时候我托人给你捎信儿。” “嗯,知道了。” “好了,弟妹,我就不留你们了,这舟车劳顿的,先回家去看看吧。” “哎,那先谢谢王大哥了。” 三人说话的功夫,人也走的差不多了,林靖安也就赶紧拉着杜玉娟出去了。 “二爷爷,这儿,在这儿呢。”林立西看着姗姗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