宰割的笼中鸟。”
“她会的。”
只要来这人间一趟，不管是人是神，都会沾染尘埃、满身泥泞，无人幸免。
但好在，还会有人在这之中侥幸脱逃，还会有人因此感念。
“我后来还是跟着陆州又生活了这么多年，很没骨气对吧，但是我没有钱，我哪里也去不了。”
“不是你跟着他，他是你爸，他养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，你没有什么错。”
陆城终于又笑了，“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像没那么不舒服了。”
江归川耸耸肩，“那你现在自己一个住的话，钱那些够用吗？”
“这些年陆州还是给了我不少钱，我都存着的，基本上连我上大学的钱都够了。”
“有钱真好。”
“我现在可是没爸没妈的小孩了，你以后可要多照顾照顾我。”
江归川敲敲桌上的盆，“哪需要我多照顾你，我外公听说你一个人搬回来了恨不得直接把你接到我们家去住。”
“也不是不行。”
“可能不太行。”江归川装作遗憾的样子摇摇头，“你去了只能睡沙发，家里多的一张床都没有。”
“那我还是当孤儿吧，好歹能睡床。”
“啧。”
陆城看了眼墙上的钟，“很晚了，你早点回去休息吧，盆和碗这些我洗好了拿到你家去。”
“好，那我回去了，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江归川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陆城的家。
陆城撩开窗帘，看着江归川下了楼走向了自己家的方向，他转过身背靠在窗边长吸一口气又重重叹了出来。
为了跟江归川拉近距离，他今天愣是把自己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说了出来，不过好在看上去效果不错，至少江归川现在对他没有防备心了，甚至是同情的。
陆城的手机响了，来电显示是陆州。陆城没有接，他只是静静听着手机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。
那边，江归川回到了家，她拉开书桌下的抽屉，里面放着一只兔子玩偶吊坠，这是陆城有一年生日她买了一对一模一样的吊坠，一个送给了陆城，另一个她自己留下了。
她本来以为男生不会喜欢这些东西的，没想到陆城小时候害怕的时候也会抱着她送的这个小东西。
江归川莫名觉得有些心软了起来，“他会不会不知道他爸做的事情呢......”
啪的一声抽屉被关上，“哎好烦，不想了，睡觉。”
此时城郊，一个废弃仓库里，何守忠被人一脚踹翻在地，胡老三踏着皮鞋走上前，用鞋跟狠狠踩上何守忠瘸了的那条腿。
“还想见大哥？大哥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吗？居然还找到这里来了，你找死是不是！”
何守忠痛苦地叫出了声，嘴里却还是恳求着胡老三：“三哥，求求你，求求你让我见沈大哥一面，求求你了，啊——”
胡老三脚上又使了劲，他朝何守忠吐口口水，“我呸，你见屁，我给你说趁我还好说话你赶紧给我滚蛋，要是被大哥看到了我可不敢保证你是什么下场。”
“三哥，求，求求你......”
“你妈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，上次我大发慈悲带着你去抓人，结果呢？还害得老子挨打！我没找你算账你都该感恩戴德了！”胡老三朝身后几人招手，“把他给我赶出去。”
几人上前把何守忠从地上拉起来，架着他就往外走。
“等一下。”
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，众人循声，纷纷低下了头。
“大哥。”
沈志林穿着一身中山装背着手走了出来，他指着架着何守忠的几人说：“这么凶做什么，先放开他。”
何守忠顺势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，他磕在沈志林面前情绪激动地说：“沈大哥，求求你，让我跟着你们做事吧，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！”
“做什么都行？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？”
沈志林半俯身问他。
“知道！我知道！沈大哥，只要您答应，我什么都能做！”
“那你想要的是什么？”沈志林问他。
“沈大哥，我，只要有钱，只要有钱就行，我听说这里挣得比工地上多，我，我就来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.....”沈志林突然大笑起来，“钱是吧，这我能满足你，但是你能满足我吗？”
胡老三插话：“他一个瘸子能行什么呀，连劲小一点的姑娘都打不过。”
沈志林抬手示意他闭嘴，胡老三忙又恭敬地低下了头。
“何守忠，我们认识很多年了，我也是看着老熟人的情面上，我给你一个机会。七天时间，只要你给我带一个货来我就让你跟着我。”
沈志林的眼睛像蛇一样眯了起来，“一周后的现在，要是货没有送来，我记得你有个姑娘是吧，那她就是我的货了。”
何守忠一惊，抬头去看沈志林，男人的神情吓得他汗毛竖立，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“沈大哥，一周，我，我一定给您带货来。”
沈志林站直了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何守忠说：“拭目以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