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公公,太后她老人家当真允许那位民间来的医女治病吗?” 永寿宫的小厨房里,一个小宫女一边给太后煎药,一边好奇地问。 其余人也朝他看了过来。 掌事太监倨傲地说道:“你们是没长眼睛吗?没有太后的应允,你们还能在这儿乖乖地煎药?另外,她日后嘴巴都给杂家放尊重些,什么民间来的医女?那是第一堂的大夫,是护国公府的千金!” 另一个宫女纳闷道:“一个千金大小姐怎的去做了医女……呃……大夫……女大夫!” 医女在大周地位低下,一般不会给男人治病,只给产妇接生以及治疗一些难以言述的妇科隐疾。 别说男人这么想了,就连女人也认为医女是低贱的。 有时,最瞧不起女人的偏偏就是女人。 掌事太监其实也挺唏嘘,好端端一大小姐,怎的成了医女? 听说她在民间长大,家境困苦,食不果腹,大概也是别无选择吧? “都别扯了,这些事不是你们能说道的!再让杂家听到你们议论苏大夫,仔细你们的皮!” “是!程公公!” 太后是个难缠的病人,但只要把准了她的软肋,她的配合度可比卫廷高多了,至少不会找各种借口不扎针。 是个狠人。 “太后,您赶紧如何?”苏小小问。 “还行。”太后淡淡地说。 掌事太监给苏小小使了个眼色。 这就是挺好的意思。 苏小小为太后针灸之后,太后的脑袋没那么沉了,气血似乎也通畅了些。 苏小小道:“这套针灸术是我师父家祖传的。” “你师父是谁?” “符笙。” “符笙又是谁?” “符太医符坤的儿子。” “符坤……”太后喃喃,“啊,他?哀家有点儿印象,他医术不错,可惜去得早。” 人家是假死,往后又在镇上活了好些年呢。 不过这个,就没必要与太后掰扯了。 太后不咸不淡地说道:“你是在向哀家举荐大夫?怎么?一人得道鸡犬升天?别怪哀家没提醒你,你承诺哀家的事,哀家还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!” 苏小小挑眉道:“得好了才能看到!” 太后冷冷一哼:“你最好别是在哄骗哀家,否则就算你把哀家治愈了,哀家也不会领情的!” 苏小小抬抬手:“知道知道。” 中午,苏小小在永寿宫陪太后用膳。 太后吃的是她炖的药膳。 太后胃口欠佳,又不喜药味儿,普通药膳入不了她的口。 太后吃到一半,看了掌事太监一眼。 掌事太监会意,忙笑着问道:“苏大夫,您这药膳是用什么做的?闻着真香。” 苏小小耐心地解释道:“是用淮山与五谷炖的,淮山有健胃益脾、益肺止咳之功效,而五谷能滋养气血,太后的脾胃不佳,若不加以调养,再多的汤药下肚也吸收不了。” 掌事太监恍然大悟:“啊,原来如此。” 苏大夫讲得通俗易懂,不像那些太医,总讲些高深莫测的医理,弄得他们一头雾水。 下午,苏小小陪太后下了会儿棋。 太后看着苏小小剑走偏锋的招数,不由问道:“丫头,你的棋艺是谁教的?” “一个朋友。”苏小。 太后呢喃道:“倒是有几分像哀家的一位故人。” 从永寿宫出来,苏小小碰到了下值出宫的胡九生。 自打知晓苏小小是符笙的徒弟,胡九生便看苏小小百般不顺眼了。 他没给苏小小正眼,径自往前走。 苏小小似笑非笑地走过去:“胡院判,别这么着急走啊,你这副样子,活像是你怕了我似的。怎么?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亏心事吗?” 胡九生停下脚步,冷冷睨了她一眼:“你休要胡言乱语!” “哟,生气了?”苏小小冷笑着看向他,轻飘飘地说道,“做没做,你自己心里最有数不是吗?” 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!” “哦,那我再把话讲明白一点,当年的事,你也知情的吧?是不是你故意让符太医替你去把脉的?” 胡九生的脸色狠狠一变! 苏小小危险地眯了眯眼:“看来是真的。胡九生,人在做天在看……啊,不对,是我在看。” 苏小着,一步一步靠近他。 “欺师灭祖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 说罢,苏小小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胡九生独自愣在原地,吓出了一身冷汗。 “胡院判!” 一道年轻的男子声音将胡九生唤醒,他意识回笼,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池塘边的小桥上。 他回头望了对方一眼,赶忙拱手行礼:“大殿下!” 萧独邺风度翩翩地走过来,满脸笑容地看着他:“胡院判这是怎么了?” 胡九生拱手道:“啊,没什么,在想一个方子,让大殿下见笑了。” 萧独邺问道:“是忧心我皇祖母的病吗?” 胡九生硬着头皮道:“……正是。” 萧独邺幽幽叹了口气:“可惜了,你再忧心也没用,我皇祖母压根儿不给你医治的机会。说起这个,我就纳闷了,你不是三弟的人吗?他为何弃你不用,而去选一个民间来的大夫?” 一旁的太监道:“大殿下,您忘了,秦家与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