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小小气沉丹田,大喝一声,一掌打向窗棂子。 她的掌风之中仿佛带了巨大的内劲,窗棂子扑腾一下开了。 苏小小淡淡说道:“你要是觉得你能杀,只管试试。” 一刻钟后,西院的门咯吱一声开了。 萍儿撑着油纸伞,将卫夫人亲自插好的花送给了卫廷。 …… 出了卫家。 苏小小坐在大树下数桃子:“我爹的,二狗的,大虎的,二虎的……” 尉迟修认命地在一旁给她撑着伞,无语地问道:“你胆子可真大呀,连未来婆婆也敢威胁,要是让大人知道……” 苏小小挑眉道:“那你就是共犯!” 尉迟修一脸懵逼:“我怎么成共犯了?” 苏小小道:“方才震住她的那一掌,是你打的!” “那还不是你让我帮你假装有内力……” 尉迟修话说一半,意识到上当了。 这丫头,分明是故意拖他下水的! “卑鄙!” “承让。” 尉迟修恨得牙痒痒:“不过,你就这么把内鬼的事告诉卫夫人,当真没关系吗?” 他以为,她突然让自己带她去卫家,是为了将卫廷劝回来,不曾想她二话不说翻了卫夫人的果园。 这丫头的行事作风,怎一个胆大包天了得?并且完全让人捉摸不透。 苏小小问道:“你觉得,她当真不知道卫家出了内鬼吗?” “啊?”尉迟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 苏小小回忆着在屋子里与卫夫人的短暂交锋:“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,她早就发现我了,比我想象的更早……或许在我下午去给她诊脉的时候,她就已经认出我是昨晚躲在帘子后的人了。” 尉迟修摇头:“这怎么认得出来呀?你当时拉着帘子,她又没看见你的脸!” 苏小小道:“气味。” “气……味?”尉迟修不懂。 他还是比较喜欢和苏承聊天,小丫头跟卫廷一样,总让他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。 苏小小道:“我方才留意到,她除了有插花的爱好,还喜欢把花瓣晒干了做成香料,屋子里瓶瓶罐罐的香料,比我家的药罐子还多。厉害的调香高手,对气味都十分的敏锐,有些甚至可以做到辨香识人。” 尉迟修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。.. 只有汗味,好熏人…… 他吐了吐舌头,一阵干呕。 大约过了一個世纪那么久。 尉迟修总算消化掉一点点内容了:“等等,按你的说法,她下午认出了你,却没当场拆穿你?” 苏小小点头:“她的定力强大到可怕是不是?这绝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。这样一个人,就算心里再喜欢什么东西,也能装出十分厌恶的样子吧?” 尉迟修两眼望天,穷尽毕生智慧,终于领悟了一点苏小小话里的真髓。 “你是想说……她心里其实是在意大人的,只是故意做出疏远大人的样子?她为什么这么做?” 苏小小看着衣兜里又大又红的桃子,低低地说道:“因为想要保护他,也因为,他们一直活在内鬼的监视之下。” …… 二人蹲在路边说着话,一辆马车疾驰而过,险些飞溅了苏小小一脸泥浆。 尉迟修忙用油纸伞一挡。 马车过去后,尉迟修不满地嘟哝道:“下次再不长眼,老子卸了你的车轱辘!” 苏小小扭头望了一眼:“咦?是往卫家去的马车,这么晚了,是谁回来?” “哦,那不是卫家的马车,是郭家的。” 尉迟修认得那个车夫。 苏小小疑惑道:“郭家?大半夜的,郭家上门干啥?”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把郭灵犀给抽了,郭家人上门讨要说法来了吧? 不对,自己还没过门,真要讨说法也是上秦家,再不济也是苏家。 “是来看卫夫人的。” 见苏小小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,尉迟修的气场瞬间拔高不少:“你不知道啊?大人与郭灵犀是表亲,郭灵犀的娘是卫夫人的表妹!” 苏小小顿悟:“哦,是这么个表亲啊。” 尉迟修道:“两姐妹从岭南嫁来京城,一个嫁入卫家,一个嫁入郭家,曾一度在京城传为佳话。” 苏小小不解:“为什么是佳话?” 尉迟修就喜欢苏小小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! 他抱怀,万分有成就感地说道:“岭南双姝,没听过啊?二人年轻时可是岭南一等一的大美人!” 苏小小想到卫廷的容貌,并不怀疑尉迟修的话。 “姐妹俩关系很好么?”她问道。 尉迟修道:“当然了。郭夫人每月都会来卫家探望卫夫人,头几年是自己来,后面她身子骨弱,时常在家中养病,便让下人过来探望卫夫人。卫夫人偶尔也会去探望她,这几年卫夫人搬去西院之后,连院门都很少出,几乎是郭家来探望。” 苏小小道:“卫夫人是因为这个,才定下了卫六郎与郭灵犀的亲事吗?” 尉迟修道:“他们的亲事不是卫夫人定下的,事实上,这桩亲事,卫夫人当初还反对过一阵子。” - 京城这场雨足足下了三日才停。 这一日夜里,所有城门都关闭了,却忽然有一辆马车自西城门疾疾驶来。 马车在城门口停下,车夫仰头望向城楼之上的侍卫道:“开城门!” 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