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夫人叹了口气:“亲家母前阵子去了,亲家公也上了年纪,身子大不如前,她大哥代替亲家公去办差事,似乎是办砸了,我问她怎么回事,她也不说。今晚她过去了一趟,大概明早回来。对了,小七和小小他们呢?你是和他们一起的,还是——” 卫青笑了笑,说道:“一起回来的,大虎他们还小,马车不能太颠簸,应该也快到了。” 月黑风高,某官道旁。 三小只光着小屁屁蹲在地上,小手去抓面前的小石子。 卫廷面无表情地站在几人身后,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个小崽子:“还拉不拉了?” 在这儿蹲了一刻钟了,风那么大,你们是铁屁股吗? “拉。”大虎说。 然而就是不拉。 卫廷冷冷地说道:“都给我起来!” 小虎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说道:“不起来,要拉qiuqiu。” 卫廷:我看你们是欠揍! 三人白天睡了一路,到夜里反而精神了,一点儿也不困,就可劲儿作妖。 卫廷严厉地说道:“二虎,你起来。” 二虎是最乖的一个,逐个击破从他开始。 哪知二虎却问道:“为什么不让大虎和小虎起来?” 卫廷冷哼道:“不起来是不是?好,你们就在这儿蹲着,我和你们娘先走了。” 小虎奶唧唧地说道:“娘才不会先九(走)!爹爹九(走)!” 小崽子,无法无天了是吧,信不信我把你们娘叫醒啊? 卫廷危险地眯了眯眼,直接上手将三个小家伙提溜了起来,挨个拉上裤子塞进马车。 “阿福,走。” “是,少爷。” 哪知马车还没走几步,小虎叫道:“要尿尿。” 卫廷才不上他的当:“回去再尿。” 小虎捂住小裤裆:“憋不住啦。” 卫廷看了眼睡熟的苏小小,不想几个小崽子把她吵醒,深吸一口气,按耐住体内熊熊燃烧的揍崽怒火,对阿福道:“停一下。” 阿福将马车停在了官道旁。 卫廷将小虎带下马车。 小虎尿了……一丢丢。 卫廷:这就是你的憋不住? 父子二人坐回马车上。 卫廷寻思着这下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,二虎拉了拉他袖子:“爹爹,二虎也想尿。” 卫廷:你刚刚怎么不说?! 这厢,卫廷被三小只折腾得火苗直窜,另一边的李婉也遭遇了一波焦头烂额的事,并不是她和婆婆说的那样,她哥是替父亲办公差出了岔子,而是她哥哥合伙与人做生意让对方给坑了。 李家的全部家当包括她爹的棺材本全赔进去了。 这都不说了,银子没了可以再挣,问题是还欠下一屁股巨债,家里的三个嫂嫂一哭二闹三上吊,吵到恨不能分家。 可如今,这个家还有什么能分的呢?只剩下债了。 李家大嫂提出找卫家借银子,被李婉的大哥狠狠怒斥了一顿: “卫家帮咱们的已经够多了,不要再给妹妹添麻烦了!” 李婉的爹是武安君的部下,年轻那会儿跟着武安君南征北讨,后面受伤留下病根,无法再上战场,武安君给他在军营里谋了个官职。 李家也算好几代的将门,在军中声望不小,只是太清廉也太轴了,说白了就是不懂从朝廷捞油水,李家的几间旺铺还是武安君当年以彩礼的名义送过来的。 李婉的娘是个聪明的女人,这些年将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,只可惜全家只有李婉随了她,三个儿子都不是做生意的料。 这不,她才走了没俩月,家里的生意就让人坑惨了。 李家大嫂哭道:“可是……明天再还不上银子的话……咱们的铺子……还有这座宅子……全都要抵给他们了……” 李婉当晚就找去了对方的铺面。 “柳五爷,秦三爷,别来无恙。” 厢房中,两个中年发福的男子朝着门口的李婉看了过来。 李婉十六岁嫁入卫家,十七岁生下卫曦月,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四而已,正是貌美如花的年纪,加上她常年习武,身材柔韧而富有力量,女子的温柔中透出一丝英气,二人见多了弱柳扶风的美人,突然见到李婉,简直眸子一亮。 李婉自动忽略二人油腻的眼神,讲明了自己的来意。 秦三爷笑了:“如此说来,你们李家是想赖账?” 李婉冷声道:“你们合起伙来坑我哥,我没去官府告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。” 秦三爷道:“白纸黑字写着,我高于市场价三倍的价钱买你们家的料子,你们必须在三个月内出货,否则就要以十倍的价钱赔给我。你就算去官府告我,我也是有道理的!谁坑你们了?对吧?当初是你哥亲自签字画押的,我可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,我还几番询问他,是不是真能供这么多?不行的话,少点儿也成,你哥自己说没问题的!” 面对三倍的高额卖价,谁会不心动呢?她哥哥笨就笨在没看出其中的猫腻。 他们以三倍的市价收购李家的布料,却又以高一倍的价钱偷偷买断了供货给李家的蚕丝与桑麻,李家一时间凑不到那么多原材料,自然不能按时交货。 如此他们就能挣到一笔天价赔偿金了。 虽然手段龌龊,可正如他们所言,字是她哥签的,订单也是她哥同意的,真告去官府那儿,官府也不会受理。 “你们知道我是谁吗?”李婉问。 秦三爷笑道:“知道,卫家二少夫人,卫二郎的遗孀,那又如何?你男人不是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