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景弈没有任何犹豫应下了,他看了眼桌上凉得差不多的姜汤,“你先把姜汤喝了。” 苏小小端起姜汤喝了一口,眉头一皱。 “怎么了?”景弈问。 苏小小压住胃里突然涌上来的不适,说道:“没什么,大概是太久没喝了,有点不习惯。” 当她再喝时,那股恶心干呕的感觉又没了。 她一口气将姜汤喝完,发了一身汗,整个人感觉舒畅多了。 翌日清早,她被一阵喧闹声吵醒,是葭县的县太爷过来了。 这位县太爷姓袁,曾是两榜出身的进士,由于表现出众引起了萧独邺的重视,曾被萧独邺亲自接见过,只可惜此人酗酒,在翰林院当值了没几日便被贬斥来了苦寒之地。 他昨日恰巧有事去了一趟碎北关,看见了停放在官道旁的两辆马车。 马车不是重点,他认出了大皇子府的那位常伴在萧独邺身边的长随。 长随装作不认识他,可他确定自己没错,这不,今日就寻到驿站来了。 苏小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,走出房门时,景弈已经抱着长剑在廊下等着了。 “等很久了吗?”苏小小问。 “没有,刚来。”景弈说,“有个情况,葭县县令过来了,要请梁王去县衙休养。” 苏小小道:“休养的意思是——” 景弈淡定地说道:“哦,梁王病了。” 萧独邺在雪山里冻坏了,半夜便开始不舒服,今早更是发起了高热,袁县令来给他请安,被他那副脸色惨白的样子吓得半死,可来都来了,也只能硬着头皮请萧独邺去县衙养病。 “让他去吗?”景弈问道。 苏小小想了想:“让他去吧,我们这几日要去收购粮草,原也顾不上他,让县令看着,比我们尽心。” 此时隔壁的厢房中,萧独邺裹着厚厚的大棉被盘腿坐在床上,用带着浓浓鼻音的沙哑嗓音对袁县令说:“本王此次乃微服出行,切记,不可暴露本王的身份。” “是是是!”袁县令忙不迭地应下,“我就说您是我的一位远房亲戚。” 萧独邺虚弱地给了他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冰凉眼神。 袁县令低下头。 萧独邺道:“本王以商贾之身行走,你叫本王一声萧老板即可。” 袁县令忙道:“下官遵命。” 苏小小与景弈过来了。 苏小小给萧独邺把了脉。 袁县令上下打量了苏小小一眼:“这位是——” 萧独邺淡道:“本王的医女,姓秦。” “秦姑娘。”袁县令拱手作揖。 医女在大周身份低微,可俗话说得好,宰相门前七品官,梁王府的医女那也不是自己这个县令能怠慢的。 他又看向一旁的景弈,他在京城时日不多,未曾见过景小侯爷。 萧独邺又道:“本王的护卫,姓景。” 秦、景,在京城都是如雷贯耳的姓氏啊。 不过两位应该与护国公府、威武侯府没什么关系,不然的话哪儿可能在梁王身边做医女和护卫? “我和景弈出去一趟。”苏小小对萧独邺说。 萧独邺警惕地问道:“你又做什么?” 苏小小正色道:“给殿下抓药啊。” 萧独邺哼了哼:“算你有点良心。” 萧独邺被袁县令接去了县衙。 苏小小带上景弈与扶苏去收购粮草。 景弈把全部家当掏了出来,连一个小小的碎银子也没私藏。 扶苏穷,他就没钱。 “这些好像还是不够。”景小侯爷对粮食的价钱没概念,但他觉得几百两似乎有点少。 苏小小笑了:“景弈,你把银票和银子拿回去,我带了军饷。” 她的药房里装着白莲教的金子和从赵康宁那儿讹来的全部家当,购买粮草是绰绰有余了。 她这么做不是为了朝廷,更不是为了景宣帝,而是真打起仗来,饿着肚子上战场的是秦沧阑与苏陌,以及他们手底下的兵。 “还是给你。”景弈坚持要给她。 苏小小无奈只得先收下。 三人先在葭县收购,也不能全买空了,得给百姓们留一点。 扶苏看着稀稀拉拉的五车粮草:“这些也不够啊。” 苏小小问道:“隔壁有哪个县城比较富庶一点的?” 扶苏啊了一声,道:“充县!那里常年驻扎着不少商队,有大周的,也有西晋与北燕的,咱们可以找商队购买粮草。” 苏小小问道:“充县有多远?” 扶苏与卫廷一样,有随身携带舆图的习惯,他铺开了指给苏小小道:“往西一百里。” 苏小小当机立断:“好,去充县。” 临走前,她抓了一副药,留了一封自己去淄镇探望秦沧阑的信,找了个药铺的伙计送去县衙。 “药钱问萧老板要。” 她才不给萧独邺掏银子。 三人即刻动身前往充县。 …… 碎北关以东五十里坐落着一处军营,此时将士们正在校场上练兵,苏陌挑了几个将士出来与他过招。 秦沧阑与刘将军在一旁观看。 刘将军笑道:“苏将军的武功又精进了,属下前几年见到他时,他似乎还没这等身手。” 秦沧阑早已卸去军中职务,也不再是护国公,可刘仁心里依旧尊他为大元帅。 秦沧阑双手背在身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