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小小看着他紧皱的眉头:“疼的话我给你打麻醉。” “是什么?”少年不解地问。 苏小小换了个当下比较易懂的词:“麻沸散,让你不疼的药。” 少年忙摇头:“那种药很贵的,也很稀少,这点小伤我忍得住,你留给更严重的人。” 他的创面不算大,可麻醉可不麻醉,他年纪小,苏小小想给他用,若是个成年男子,苏小小指定让对方扛了。 谁曾想他竟是个铁骨。 考虑到麻醉药的确有限,苏小小没再坚持。 “我尽量快一点。” 苏小小的动作很干脆,处理完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,少年的整张脸都红了,额头冒着冷汗。 一半是疼的,一半是羞的。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姑娘家离他这么近,还是给他治疗如此腐烂不堪的伤势。 “好好休息,一会儿上马车。” 五车粮草,她已让刀疤男运了三车回寨子给那些家眷,正好了腾了三辆马车出来拉伤员。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苏小小问道。 “张俞。” 这之后,苏小小又将其余需要紧急处理的伤兵一一医治了一番,景弈与扶苏过来给她打下手,还有些不太严重的就等到晚上修整时再处理。 饱饭过后,众人开拔。 刀疤男将老大的位置让了出来,尊称苏小小为新的老大。 他叫张勇,适才跪在苏小小面前求情的小个子男人叫魏逊。 魏逊不擅武功,但识文断字,人也聪明,在寨子里一直是个师爷般的存在。 苏小小看出来了。 傍晚时分,大军抵达了尧城。 令人奇怪的是,明明时辰还早,城门竟然已经关闭了。 苏小小挑开车帘,问向一旁的刀疤男:“张勇,尧城平日里也关得这么早吗?” 张勇作为曾经的老大,有幸得一匹坐骑。 他勒紧缰绳,对苏小小道:“没有,应该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关城门。” 此时,城楼上的守卫也发现了乌泱泱的两千人马,即刻问道:“来者何人?” 景弈望向他,冷声说道:“让你们将军出来说话!” 守卫张口就说道:“大胆!何方逆贼,也配我们将军出来见你!” 景弈回头看了苏小小一眼,苏小小微微点头。 景弈启声道:“威武侯府景弈!” 这么多大军,再隐藏身份是不可能过得去的。 守卫道:“胡说,边关从未接到侯府贵人过来的消息!” 景弈冷声道:“叫窦肖出来!” 一听此人竟直呼他们将军名号,守卫不由地被震慑住了,犹豫一番,到底还是去通传了。 不多时,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将领戴着头盔登上城楼。 此人正是窦肖,冷奎的心腹。 他是见过景弈的,他一眼认出了景弈,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诧。 一个手下小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,他眉头一皱,冰冷的目光扫过乌泱泱的两千人马。 随后他问道:“三殿下可来边关?” 景弈如实道:“不曾。” 窦肖警惕地问道:“马车里坐的是谁?” 苏小小挑开帘子,缓缓走了出来:“护国公府秦苏。” 窦肖狐疑地看了她好几眼:“护国公府的大小姐不长这样。” 景弈道:“你对京城的局势不太了解,这一位才是护国公府真正的大小姐。” 窦肖又指了指两千大军:“你们身后那些人是怎么回事?” 苏小小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这些都是赶来投奔我祖父的将士。” 窦肖看着这个在阵前也能如此淡定的女子,淡淡说道:“你们可以进来,那些人,留下。” “让我们留下?什么意思?是说我们进不了城了吗?” “那我们这一路岂不是白跟来了?” “窦肖这个狗贼,与冷家人一个鼻孔出气!冷家人把我们撵出来,他自然不会把我们要回去!” 他们之中不少人被狠狠抛弃与伤害过,内心充满了不安。 他们刚刚才填饱了肚子,难道又要被抛下忍饥挨冻了吗? 所有人看向苏小小,期待她能拒绝窦肖。 哪知苏小小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 众人的心沉到了谷底。 张勇没有说话,他只是死死地拽紧了缰绳。 城门只开了一半,让苏小小的马车进了城。 景弈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冲上城楼活捉了窦肖。 擒贼先擒王,这一招任何时候都管用。 窦肖暴怒:“你这是造反!” 景弈一脚踹上他胸口,将他整个人踹趴在地上。 苏小小冷冷地看向:“边关局势如此紧张,你却在这里千方百计阻挠援军,不顾百姓安危,山河破碎,究竟是谁在造反?!谁给了你胆子?当今圣上还是冷奎!” 窦肖被景弈死死地将脸踩在地上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 苏小小对城楼上的将士道:“我今日把话放这儿,我就是来招兵买马的!你们放心,我不是要打自己人,我的敌人是北燕。愿意跟我走的,朝廷给你们多少军饷,我给两倍!不愿意跟我走的,一会儿上营房领一顿今晚的口粮。” 扶苏在城外吆喝:“进城咯!进城咯!赶紧扎营,起灶做饭!” 有时最触动人心的不是那最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