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军开拔,连夜急行军至葭县。 眼下驻守葭县的是苏小小留下的两千赤影军,赤影军见到了打头阵的张勇等人,为大军开了城门。 袁县令亲自出城相迎,没见到赤影军的首领小魔头,心下一松,虽不愿承认,可他心里怕极了那个小丫头。 萧独邺也来葭县了,袁县令邀请他去县衙入住,被萧独邺拒绝了。 “本王与将士们共进退,大军去哪里,本王去哪里。” 袁县令:您就是怕离开大军了不安全吧…… 这话袁县令心里想想就好,嘴上自然不敢说出来,他亲自跟着大军去了军营,尽管帮不上什么忙,好歹混个熟脸表表态。 萧独邺住进了最大的营帐。 他再娇生惯养也被逼到生死关头了,他切身体会到了事态的严重性,不同于西南一战,对象只是数千叛军,苏陌十分轻易便将对方围剿了。 这次的仗打了一场又一场,好不容易灭了拓跋烈的大半兵力,赫连邺又带来了十万大军。 萧独邺寝食难安,把秦沧阑、苏陌与冷家人召了过来。 当看见卫廷也跟在秦沧阑身后出现时,他微微愣了一下:“你不是受伤了,在瓮城养伤吗?” 卫廷面不改色地说道:“我吃了伤药,感觉好多了,何况大战在即,我就算养伤也不安心。” 冷奎几人心中冷哼,讲得冠冕堂皇,还不是确定冷子凌走了,没人威胁到那丫头了,所以赶来助阵了? 不过他怕是不知道,冷子凌又折回去了吧? 这会儿冷子凌早已将那丫头掳去北燕了。 萧独邺从前与卫廷闹了许多不快,眼下看卫廷倒是顺眼多了:“既然来了,就一块儿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对策吧。” 几人在营帐内坐下,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大沙盘,上面复原了边关的城池与地貌。 萧独邺郑重其事地问道:“赫连邺的大军明日傍晚就抵达碎北关了,本王想问你们,这一仗可有把握?” 冷奎没着急开口,而是看向了秦沧阑。 秦沧阑道:“只要一切按计划行事,打败赫连邺不难。” 冷钊听到这里笑了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还没打,就扬言一定会胜,是不是有些大意轻敌了?” 卫廷笑了:“还没开打,就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,是不是有点儿怂?” 冷钊被噎了一嘴。 萧独邺蹙了蹙眉,他内心是希望赢的,可同时他又担心万一败了,自己回京不好向父皇交代。 他正色道:“你们有何良策,尽管说出来听听。” 秦沧阑似笑非笑地看向冷奎:“冷大将军有什么想说的吗?如果是和谈那就不必了。” 冷奎冷声道:“我没说要和谈!” 他又不是傻子,事已至此,哪儿还有和谈的希望?只能硬着头皮打了。 他站起身来,指了指沙盘说道:“赫连邺的大军想过碎北关,有三条路可选,一条是碎北山谷的官道,一条是西面的邙山,也就是连接北燕营地的那座雪山,第三条路是东面的玉冰湖,如今正值严冬,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层,可容大军通过。赫连邺一定不会将全部的兵力放在一处,他的主力会走山谷的官道,但也会分出两拨人马从邙山与玉冰湖绕路突袭。我提议,在这两处设伏。” 萧独邺赞同地点了点头:“此计策果然妙哉。” “设伏之后呢?”秦沧阑问。 冷奎沉声道:“自然是杀了!来一个杀一个,我们设下埋伏,以逸待劳,等他们的兵力过来一锅端!” 秦沧阑毫不客气地说道:“我不同意。首先且不说你端不端得了,即便你端了他的少部分兵力,主力仍在,我们在兵力上本就不占优势,如果不能有效地击杀他们的主力,那即使把这一部分兵力杀光了也会落败的。” 冷奎冷下脸来:“你想怎么打?” 秦沧阑指着沙盘上代表玉冰湖的玉石道:“赫连邺的主力会来山谷与我们正面交战,拓跋烈的三万大军会走玉冰湖,随时突袭我们的后方。可让一万兵力在玉湖附近守株待兔,与拓跋烈交战,只败不胜,将拓跋烈引入葭县的城池内,瓮中捉鳖。” 冷奎厉声道:“引到城池里来?你疯了!城中百姓怎么办?” 袁县令弱弱地开口:“今早我接到了大元帅的消息,让我提前疏散城中百姓,我已经疏散好了,实在不想走的也被我藏进地窖了。另外,赤影军从三天前便开始在城中布置机关了。” 冷家人闻言一怔。 苏陌冷冷睨了几人一眼,真当姑祖父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名号是捡漏捡来的? 秦沧阑继续道:“从玉冰湖过来,一路上并没有很好的伏击地点,所以你所谓的一锅端,在玉冰湖的战场就是不存在的。除非你也能拿出三万兵力与拓跋烈决一死战,但你我心知肚明,这是不可能的。” 冷奎道没说话。 冷钊不屑道:“你凭什么认为拓跋烈会带着三万大军走玉冰湖?” 秦沧阑看向袁县令。 袁县令讪讪道:“拓跋烈的大军讨回北燕时,赤影军的探子跟上去瞧了,拓跋烈分了一千骑兵绕路玉冰湖回北燕的。” 这一千人自不必说,是去玉冰湖探路的,拓跋烈逃的时候就想好了,他要从玉冰湖杀回来,杀大周兵力一个措手不及。 秦沧阑道:“若是在城中瓮中捉鳖,一万人马足矣,此外邙山有几处不错的伏击地点,易守难攻,我猜北燕也不会派太多兵力去送死。可安排一万人马在此伏击,这里记得一个不留,全部杀尽,之后大军往北推进,绕去北燕大军后方,烧掉他们的粮草。烧粮草比斩将更动摇军心!” 萧独邺听得热血沸腾。 当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