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掌柜一人做两边的掌柜,都经营得不错。 苏小小难得过来一次,第一堂的大夫们都想向她请教医术。 苏小小担心冷落了程桑。 宗政徽温声道:“你去吧,我陪你外祖母去街上走走。” 二人来到川流不息的大街上。 程桑顿了顿,说道:“南疆政务繁忙,你……不必如此的。” 宗政徽笑了笑:“桑桑不要有负担,我来大周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。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多年,我再也不想被困在任何地方了。王宫又何尝不是一座牢笼?我再不出来散散心,只怕自己会疯掉。” 程桑正想着这话该怎么接。 宗政徽突然指向对面的首饰铺子道:“你上回不是说想给小小和她的嫂嫂们买几样首饰吗?去瞧瞧?” 程桑缓缓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 他俩一个是帝王,一个是第一世家的家主,容貌气度都远胜常人。 刚到铺子门口,便立刻有伙计笑呵呵地迎了上来:“老爷,夫人,里边儿请!” 二人刚进去没多久,外头便又来了两位客人。 程桑从不以貌取人。 然而不知为何,她看见二人的第一眼,莫名就有些不喜。 掌柜客气地打了招呼:“陈老夫人,陈夫人!” “她们是谁?”程桑问伙计。 宗政徽有些惊讶地看了程桑一眼。 伙计倒是没觉得奇怪,只当是客人好奇,笑着给介绍了:“她们是陈大人的母亲与祖母。说起这位陈大人可不简单,与新科状元一个地方来的,青州人,今年的两榜进士,前不久刚进翰林院做了庶吉士。听闻他被一位亲王的女儿相中,要做郡马爷了呢。” 程桑问道:“可是叫陈浩远?” 伙计忙道:“正是!夫人您也听说陈大人啊?” 程桑望着春风得意的杨氏与黄氏,眼底闪过冷光:“是啊,我听过。” 宗政徽在里正家住了三日,将小苏家与陈家的恩怨是问得一清二楚。 薇薇的侄儿就叫陈浩远,今年高中进士,留在了京城。 眼前的二人正是薇薇的养母杨氏,与大嫂黄氏。 薇薇是陈家从路边捡回来的,一开始是打算卖给人牙子还钱的。 哪知薇薇太瘦小,人牙子担心找不到买主,孩子先夭折了,就没要。 那会儿薇薇身上的襁褓是珍贵的丝绸,杨氏的娘家人便说兴许这孩子是个有来头的。 先养着,等她的爹娘寻来,必能赠陈家一大笔银子。 杨氏于是把薇薇养着了。 一开始还算好吃好喝地养着,就怕亲生父母找来,发现孩子养得不好,不肯给他们银子。 可整整两年过去了,附近愣是没一个人来打听孩子的。 陈家人又觉得或许她就是被爹娘抛弃不要的。 毕竟是个女娃,扔掉了也正常。 好在薇薇长得够漂亮,长大了卖去大户人家,也值不少银子。 薇薇在陈家当牛做马,四岁就去地里割猪草。 吃不饱也穿不暖,大冬天的一双小手冻成包子,还得去河边洗全家人的衣裳。 村里人都看不过去,可他们说一次,杨氏就会打薇薇一顿。 后来村里人也不敢说了。 至于这个黄氏,也没比杨氏好多少。 薇薇当年的未婚夫就是她给找的。 那男人不是东西,又无赖又好色。 第一次上门提亲,就把薇薇堵在后院手脚不干净。 要不是苏承去把那人揍到退婚,又带着薇薇离开陈家,还不知薇薇要被陈家推进怎样一个火坑。 宗政徽心疼地看向程桑。 程桑的怒火无法压制。 她只要想到女儿这些年受的苦,心就像刀子在割一般。 痛死她了! 她的薇薇……痛死她了! 黄氏笑道:“掌柜的,把你们铺子里的新款式都拿出来。” 掌柜的端了一盘贵重的首饰出来。 黄氏眼底直放绿光,伸了伸手,又立马缩回来:“娘,您来选!” 杨氏满意地哼了一声,抬手去拿首饰。 哪知还没碰到盘子,便被一只从背后伸过来的手扣住了肩膀。 程桑直接将杨氏从凳子上拽了起来,啪的给了她一耳光! 杨氏被打得窜了好几下,扶住柜台才堪堪稳住。 她怒瞪程桑,正要还手。 程桑抄起桌上的首饰盘子,朝着她狠狠地砸了下去! 掌柜的心惊肉跳:“哎呀,夫人,那些全是贵重珠宝!你砸坏了我要报官的!” 宗政徽淡淡放下一沓银票。 掌柜的噎住了。 宗政徽对端着首饰盘的伙计们招了招手。 几个伙计愣愣地走过来。 他又放下一沓银票,将几大盘首饰不动声色地放到程桑的手触及到的柜台上。 程桑一肚子的火,只想狠狠打死这个虐待了薇薇的老婆子。 她压根儿不知自己抓了什么,总之能抓到什么是什么! 她朝着杨氏一顿猛砸,毫无章法。 “哎哟!哎哟!” 杨氏被揍得嗷嗷直叫,脸也刮花了,头也砸肿了。 所有人都惊呆了。 黄氏本该去阻止的,却也被某个男人的骚操作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