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了!”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施施然地走下楼。 本以为又是些长得丑、玩得花的丑男人,谁曾想竟是几个神仙一般的年轻贵公子。 这可把姑娘们惊喜坏了,从未有哪一日如此盼着接客。 往常是一个姑娘接待一个客人,如今只有四位公子,却一口气来了八九个。 要不是老鸨叉着腰在后头瞪眼,怕是万仙楼的姑娘们全撇下手头的客人过来了。 她们正要往上凑,卫廷冷冰冰地说道:“你们万仙楼就只有这些庸脂俗粉吗?” 此话一出,姑娘们的动作纷纷顿住了,一个个幽怨极了。 一个粉衣女子妖娆地嗔道:“这位公子怎么说话的?谁不知道我们万仙楼的姑娘个个赛天仙,您莫不是想要那皇族的公主不成?” 卫廷冷声道:“凭你也配与公主相提并论?” 卫六郎恫吓道:“就是!当心被杀头啊!” 粉衣女子吓得抖了抖。 老鸨深深地看了几人一眼,笑盈盈地走上前,推开了挡在几人面前的姑娘们。 “几位公子是贵客,看来这些姑娘是入不得诸位的眼了。” 卫廷掸了掸宽袖,一脸清高地说道:“若只是此等庸脂俗粉,我看还不如去教司坊!” 前朝的教司坊是掌管宫乐的官署,到了本朝,教司坊逐渐演变为关押罪臣女眷之地。 那儿的姑娘多是落难的官家千金,不少男人瞧不上怡红院的姑娘,便去教司坊享乐。 只不过,教司坊到底是官家之地,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。 卫六郎凑近卫廷,小声道:“小七,你很懂啊。” 卫廷面无表情地悄声道:“不许瞎说,我这么纯情,都是大哥教的。” 鬼怖:干我什么事! 老鸨扬着帕子道:“哟哟哟,进了我万仙楼的大门,还没谁能不满意的呢!不就是要天仙吗?芋儿,去请香凝姑娘,就说今晚要接客了!” 老鸨的嗓门儿嘹亮,大堂内的客人们自然也听到了。 众人纷纷朝卫廷一行人看来,眼神里流露出了不善与嫉妒。 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爷拍着桌子站了起来:“你们万仙楼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?赵爷我来了半个月了,连香凝姑娘一面都没见着,凭什么他们一来,就能让香凝姑娘接客啊!” “就是啊!” 其余人附和。 “这……”老鸨看了看几人,露出为难的神色。 老鸨的这点套路都看不穿,就不是卫家兄弟了。 除了卫六郎。 卫廷随手抛给她几个金元宝。 老鸨的眸子一亮,抓过来用牙齿一咬。 真的真的! 老鸨瞪了那位赵爷一眼,举着金元宝道:“凭什么?凭这个!” 赵爷不吭声了。 老鸨亲自把人带上楼。 卫六郎跟在卫廷身后,弱弱地说道:“小七,你是不是太下血本啦?回头让小小知道,会不会削了你啊?” 卫廷不动声色地说道:“是六哥你屋里的元宝。” 卫六郎虎躯一震! …… 与老鸨的交谈中,几人得知这位香凝姑娘是万仙楼的花魁,卖艺不卖身。 多少有钱老爷一掷千金,只为与她共度良宵,可惜她的性子太过孤傲。 瞧上眼的,才勉强让其进屋,陪伴一个时辰,只喝茶献艺。 瞧不上眼的,她连出来打个照面也嫌多余。 卫廷淡淡说道:“你们万仙楼的后台很硬啊。” 老鸨笑了笑:“都是客人们捧场。” 信你才有鬼了。 明明是背后有能操控皇室的暗势力。 老鸨叩响了香凝的房门,进去与香凝交谈了几句。 几人等在门口,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他们几个身上。 几人很淡定。 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 香凝说。 “好,好!” 老鸨喜不自胜地小跑到门口,没着急让几人进去,而是意味深长地挤了挤眉。 卫廷顺手掏了一沓银票给她。 老鸨快要乐晕了:“请请请!几位公子里边儿请!” 几人进屋。 老鸨下楼。 卫六郎小声咬牙道:“你不会又是从我屋里拿的银票吧?” 卫廷:“不是。” 卫六郎暗松一口气。 哪知还没松完,卫廷又道:“你身上拿的。” 卫六郎炸毛啦!!! 啊啊啊! 他要揍死这个臭小子啊! 屋子里的陈设十分清雅,乍一看,像是进了良家女子的闺房,并无半分风月场所之感。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长的矮案。 卫青与鬼怖并肩跽坐,两侧分别是卫廷与卫六郎,对面是这位叫做香凝的花魁。 香凝身着白裙,外罩半透明的烟绿色纱衣,别有一番清新动人的意味。 能当花魁,姿色自然差不了。 只可惜在几兄弟眼里,完全没有吸引力。 但戏还是演的。 几兄弟看向卫廷。 卫廷不吭声了。 卫青无奈地闭了闭眼,含笑问道:“姑娘可会行酒令?”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