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硌牙。 虽然不影响这碗汤的美味,但瓦伦丁的心情也会突然暗下去。 虽持续不了多久,但却从未断绝。 数千年的时间,他仍忘不了那座城市发生的一切。 早已变成梦魇。 现如今回归泰拉,那股回忆又变得无比清晰。像是突然锋利的针,又一次狠狠扎进脑中。 造成这一切的凶手,此刻正坐在他对面。 “塔露拉。” 瓦伦丁看着玻璃另一边的女人,又一次轻声说出她的名字,眼神空洞。 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在回响,但也很快就静了下去,落针可闻。 对此,塔露拉毫无反应。 她跟瓦伦丁一样呆呆地坐在那儿,直视着对方的眼睛,好似一具木偶。 不会说话,也不会动。 来到罗德岛之后,塔露拉的状态其实比以前好很多。切城战役中,黑蛇过于压榨了她的潜力,以至于刚进岛时皮肤上出现了不少源石结晶。 后来被紧急救治,大量的矿石病抑制剂压住了塔露拉正在恶化的病情,得以让她又恢复原样。 但感染程度还是深了一点。 不过从外貌上看,现在的她要比原来的她正常许多。 惨白发灰的皮肤有了光泽,更加红润。拖沓复杂的礼裙换成了罗德岛制式服装,要不是上面没有公司标识,说她是岛上干员绝对没错。 发型还是原来那样,估计罗德岛给塔露拉提供的监狱是北欧同款。眉眼中的自傲消失了,但贵族气场仍然还在。 看到这副模样的塔露拉,瓦伦丁不知道自己是该愤怒,还是怨恨。 切城事件她脱不了干系,但把锅都扔给黑蛇也十分合理。 瓦伦丁明白地球上的玩家对塔露拉是什么看法,他们有无数种理由为她开脱,还能说的很有道理。 但是她就没有一点错么? 那场悲剧,是黑蛇控制着塔露拉的身躯做的,还是塔露拉主动放弃了,让黑蛇接管这具身躯去做的? 当初科西切在她心中只种下了一颗种子,为何现在却能成长到完全控制一个人的地步? 科西切真的能压制住塔露拉的灵魂,完整控制这幅身躯? 有太多疑问需要解答,但都随着科西切的死亡一并消散。 没人能找到答案。 时钟滴答作响,用力敲在瓦伦丁心上,一下又一下。 他只有半小时的见面时间,但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。 可瓦伦丁不关心过去多久,也不想知道过去多久。空气逐渐凝结起来,压在他的肩膀上,有千斤重。 原本就有些弯曲的脊椎已经垮成了弓,却无法挺立起来。手臂、肩膀、后颈、头顶…… 麻木的痛楚在蔓延,逐渐扩散到整副身躯,让神经刺痛,让肌肉抽搐。 瓦伦丁就像一位登山者,挂在悬崖上身处寒风中,进入了缺氧状态。他的呼吸愈发沉重,眼球上布满血丝,双手紧握成拳,不停颤抖。 珏抬起眼帘,发现他的T恤已被汗水浸湿一片。 不知为何,他几乎要蜷缩起来,不停颤抖着的身躯让珏心口一痛。 “该死。” 她闭上眼睛,微微摇头,将脑海中浮现的回忆甩掉。 瓦伦丁的这副模样也终于让塔露拉有了反应。 她嘴唇紧抿着,眼帘低垂,不再去看对面的痛苦。 那颗高傲的头颅也微微低了下去,不知这动作里藏了什么。 终于,在会见时间只剩下最后十分钟时,瓦伦丁说出了第一句话。 “黑蛇如果从没存在过……” “该多好啊。” 一声重重的叹息在房间内回荡。 他所承受的压力也土崩瓦解。 但心中的痛苦如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