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前,轻轻点了点 ,她恍惚片刻,缓缓睁开眼睛,呆愣的瞧着李齐,接过水囊,喝了一大口。
悲伤的情绪此刻,突然像长了无数爪子的猛兽一样,将她往深渊拖。
她看见李齐腰间的葫芦,一把解了过来,忙灌了好几口。
直到喝不出来,才递给他。
李齐惊讶当中,看着这个喝了他一杯倒,居然面不改色的千金大小姐,失笑了一声道:“看你喘的那么厉害,还以为你要死了,你可别死,不然我也得被你哥弄死……”
他习惯性将酒葫芦放在耳边摇了摇,又道:“是不是感觉很难过,却又不知道难过的感觉从何而来?”
李齐说罢,走到令子染的身后,也靠着树,坐了下来。
令子染转过头去看他,棱角分明的侧脸,和吊儿郎当的坐姿,看似放浪不羁,却又透着一丝忧伤,像李白的浪漫主义一样,浪漫又悲伤。
李齐忽的将头转过来,正对令子染的眼,看她失神,嗤笑了一声:“别爱上我啊,虽然我是真的长的貌比潘安,风流倜傥,公子如玉……”
令子染笑了笑,侧过头去道:“我爹爹是草根出生,二十五岁有了我哥哥,三十二岁,才考取了功名,也是那一天,我出生了,在爹娘看来,我是上天的恩赐,我的到来,带来了家族的荣幸,我从小就享尽了宠爱,我都不敢想,我消失的五年,爹娘哥哥妹妹,是如何过来的,我都没有机会在爹爹身边尽孝……”
李齐没有说话,时间也在沉默,令子染苦笑着,擦了擦脸上的泪,又道:“这消失的五年真是莫名其妙,给了我好多,好多无法克制的情绪,害怕,恐惧,痛苦……”
令子染忽的爬过身看他,正对上他的眉眼,又见少年朗面不改色的转过头去。
令子染疑惑了片刻,他是在偷看吗?
但很快又让这个想法一瞬而过,道:“李齐,你有认识可以恢复记忆的大夫吗?“
“没有。”
李齐修长的指骨轻轻敲打着酒葫芦,眉目一冽,将令子染压在了身下,背后一支烈箭在他背上擦出一道痕迹。
随后林子里,陆陆续续冲出来十几个黑衣人,令子染下意识的捡起旁边的树干防御,一连几个会合,那些黑衣人落了下风,本以为他们要撤走了,却扔了烟雾弹,射出暗箭。
忽的有人挡在了令子染的面前,倒了下去,烟雾散去,倒下的人既然是谢霄。
“谢霄。”
令子染蹲下身扶住他,看着他胸口的箭,连给她握住,往外不停渗血的口子。
谢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来,握着她的手:“还好,来的及时。”
李齐孤疑的盯着倒地不起的谢霄片刻,然后帮着令子染将谢霄靠着树。
处理伤口时,李齐将令子染挤开,亲自温柔给他拔箭:“令子染是女子,你是男子,她给你处理,多有不便。”
说着便,一狠,将箭扯了出来,谢霄红着眼,却又咬牙切齿道:“多谢。”
李齐漫不经心的擦上药,给他又死勒着包好口子:“不谢,这箭离你心脏只差一寸,你运气当真是不错,不然还得给你收尸,更不然,被冤枉,还得陪葬,是吧,王爷。”
谢霄无奈的笑了笑:“本王不喜杀戮,救子染一命,能让她记一辈子,本王也无憾。”
李齐眼眸忽的冷了下来,嘲讽道:“那你心真好,死了也让人愧疚一辈子。”
说罢,便毫不留情的将他打晕过去。
然后朝不远处的令子染走了过去,见她面色略有担忧的问道:“他可还好。”
李齐歪了歪头,冷着脸,伸了个懒腰:“死不了。”
令子染放心的点了点头,想起自己会武功的事,就奇怪……
李齐叹气的皱了皱眉,他心情似乎很是烦躁,喝了喝空的酒葫芦,然后一脚将脚下的石子踢开,朝马车走去,令子染注意到他背上,黑色衣服被划了一个裂口,猛的想起,他刚才也救了她。
那些人,是朝自己来的,为什么呢?
她追了上去,捡起散落在谢霄旁边的药:“李齐,留步。”
李齐停了停步子,完美的三角曲线背影,在黑暗里显的挺拔笔直。
令子染抬手小心摸了一下那裂口,发现上面已经干涸了血迹。
“脱了吧,你自己也不能处理。”
李齐瞥了他一眼,将衣服脱了下来,坚实的肌肉,不免让令子染脸有些涨红。
她小心翼翼给她上着药,他也不坐着,站的直直,令子染总是忍不住抬头去瞧他,又手回眼去。
气氛诡异的进行着,李齐突然开了口:“那些要杀你的人,之前也刺杀过我,他们的武功步数,与你似乎出自同门……或许你没有记忆的五年,与他们有关。”
令子染手顿了顿:“那我要怎么样,才能恢复记忆?”
李齐将衣服穿上,拿过药瓶:“去鬼市,我在查……”
他看了一眼昏迷的谢霄,顿了顿,然后又看向令子染:“听我的就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