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伙计们都还没到铺子上,她听着街道上嘈杂的声音不以为意,抬手将那插销给扒下来。 伸手拉开这扇门的瞬间,一盆污水直直的朝着她的门面而来,并且伴随着一声,“你个贱人!” 虽然方映雪躲避及时,但是身上依旧沾染上了些污渍,这让她胸腔里的起床气刷一下就燃烧起来了。 目光转移到那罪魁祸首身上,想要说的话确是顿了顿。 站在面前的是个中年妇女,看着身上的打扮平常,最吸引人的就是这个妇人双唇,十分鲜艳的肿胀了起来,像是两根香肠一般。 妇人眼泪滑落,声音哽咽模糊不清的,“大家快来看啊!我就是用了她们家的口脂,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!” 方映雪冷静下来,“既然你说你的口脂是我们店里买的,总是要拿出来瞧瞧吧?” 女人眼眸流转,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口脂,“这就是证据!” 方映雪上前两步准备伸手去接,但是这个女人的眼神中瞬间涌出狠辣,抬手朝着她的脸上挥去。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。 方映雪紧闭着的双眼睁开,抵挡落空的手慢慢的收回,感受到了身后的暖意的胸膛。 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的甩开了那个妇人,让她重心不稳的朝后退了好几步随后跌坐在了地上。 林砚浑身散发着寒意,一个箭步上前准备动手,手腕却被身边的方映雪给拉住了,他有些不解的回头看了过去。 “小掌柜,不需要我帮你处置吗?” 方映雪缓缓摇了摇头,眼神坚定,“这件事情我自己能处理的。” 方映雪随手从店里挑了一盒口脂,随后走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前,捡起地上她所说的证据,“诸位都看好!” “这个是我们合香楼的口脂和这位夫人的口脂,不仔细看外是十分相似的,但只要看这盒子的底部,就能发现不同的地方了。” 林砚双手抱在胸前看她信心十足讲述着自己的产品,方才眼眸里的柔和渐渐消散。 “这个口脂根本就不是我们店里卖出去的。”方映雪脸色凝重的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妇人,“所以!你在说谎!” 妇人见着眼前的局势已经渐渐的有了败势,又开始了耍起了泼皮无赖的本事,“哎哟,打人咯!” 方映雪眼底都是厌恶,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了一旁的林砚,“将她丢到官府去吧。” 林砚正准备按照她所说的行动,怎料余光却是瞥见了在街角处有几个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。 难道他们已经找上门来了? 林砚强扯出一抹笑意转身搂住了要走的方映雪,“我说小掌柜的,为了这样的小角色生气可不值得。” 方映雪感受到搭在腰上那炙热的双手,“你、你个小伙计……该做什么做什么去。” 她咬牙切齿的挣脱了身后林砚的手,红着脸转身就大步朝着后院走去了。 方映雪走到门前放慢了脚步,嘴里喃喃自语,“这小子丝毫不知道收敛,真不该收留他!” 说罢才发现自己一直想着林砚,顿时醒悟抬手拍了拍发烫的脸,疯了吧?这人是什么成分还没有搞清楚呢! 伸手推开门的瞬间,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血红,腥臭味让人胃里一阵翻涌。 方映雪紧紧皱着眉头,抬手捂住口鼻,抑制住干呕的冲动。 突然一只长箭破空而出,直直朝着她的脑门而来。 林砚下意识一个前滚翻瞬间将方映雪扑倒在地,闷哼一声紧紧的将她护在怀中,“你没事吧?” 方映雪心跳飞快,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,刚才若是有片刻之差她怕是已经没有命在这里了。 林砚坐起身来,看着她铁青的脸色,将她护在怀中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“没事了。” 方映雪回过神来,发现两人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地上,伸手推开林砚,“刚才还是要谢谢你,不然我这条小命怕是已经不保了。” 林砚扶着她站起身来,也发现了她的疏远和推脱,“你可有看清是什么人?” 方映雪站定,缓缓的摇了摇头,“我在这里也没有与人结死仇,除了……包员外。” 这种做派也就只有他了,谋财害命的事情在他眼里不过就是如同碾死一直蚂蚁般简单。 “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。”林砚此时脑子里已经是想的更远,不会是朝廷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吧? 方映雪站直了身子,仰视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林砚,“我说你个小伙计,可别打掌柜的注意,动手动脚的!” 林砚回过神来发现还一直拉着方映雪的手,嘴角微微上扬,故作轻松道,“掌柜的,你这利用的明明白白,可知道现在外面可是有你叔叔的眼线正盯着。” 方映雪放开他的手,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,暗自有些头疼,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! “最近这几天,你将小黑和小白都放在后院防着,这样起码安心些。” “不过是两只小奶狗,真能唬住人吗?”林砚随口打趣儿着说道的话,居然在晚上成真了。 寂静的夜里,偶尔的狗吠声响起也是正常,方映雪翻了个身没有多想,但是接下来狗吠就像是狂风暴雨一样不断的响起。 方映雪意识到了不对劲,警惕的坐起身披上衣服朝着门外走去,刚推开门就遇见了隔壁刚出来的林砚。 俩人对视一眼,快步来到了两只小狗所在的角落。 林砚蹲下身安抚着两只小狗的情绪,目光却看见了小白嘴里叼着的异物,他小心扯下来借着廊下的灯光仔细查看。 这不是今日方映雪身上所穿的那件紫色百迭裙吗? 方映雪紧了紧身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