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愠怒的声音随之响起,“你说什么?” “我们的人全死了。”即便是白天,一身黑衣的男子也蒙着脸,他站定在桌前,低垂着头直视着面前的陆春华,“是林砚的人。” “废物!”陆春华猛地起身甩了那人一巴掌,“你们这群废物到底还能干什么!叫你们去刺杀一个方映雪都做不到,你们还能做什么?” “陆姑娘!”还没等黑衣人继续认错,外头又传来另一道声音。 陆春华眼神一动,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。 那人微一颔首算是行礼,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“陆姑娘!听说方映雪被人救回去了,你不是答应过我一定会杀了她吗?”冲到陆春华面前的不是别人,正是白颜朗,“为什么她会被救走,方映雪不能活着,她活着我们要怎么办!” “闭嘴!”陆春华本就因为林砚救走方映雪的事情而愤怒不已,这会子被白颜朗这么几声嚷嚷更是吵得头疼,“你也是个废物,就只会找本姑娘问问问,有本事你自己去杀了她啊!” 没由来地被撒了一通怒气,白颜朗眼神一变,蕴含着杀意和鄙夷的眼神从陆春华背影上扫过,嘴上却恭敬无比,“陆姑娘无所不能,我当然只能依附陆姑娘,求您成全我啊。” 以往的陆春华是最喜欢听到这种奉承话的,可她这会子没心思听这个,只想打发白颜朗赶紧滚蛋,“我会给你找一个调香高手的,就算方映雪活着也不会影响到你。” “那就多谢陆姑娘了。”心愿达成,白颜朗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让陆春华发大小姐脾气,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。 身后不断响起茶盏落地破碎的声音,白颜朗已经一点都不想管了,顾自往外走去,却无意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策马奔向某处。 庄云旗?他这急急忙忙的是上哪去? 庄云旗当然是要去看方映雪的,听闻昨夜顾湘急急忙忙去请了大夫,他一听就坐不住了,直觉告诉他是方映雪出了事,一办完公事就急忙往合香楼奔去。 “庄公子这是要做什么?”他是常客了,合香楼的伙计见着他都会请他到内堂去,这次也不例外,只是才走到一半就让林砚给拦下了。 “听闻……”庄云旗张了张口,不知自己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目的,想了想也只得实话实说,“听闻昨夜合香楼请了大夫,我想来瞧瞧方姑娘,不知她是否安好。” 林砚嘴角一扬,刚想说什么。 顾湘却在这个时候正巧端着方映雪的药路过,“方姐姐昨夜被人刺杀,怎么可能安好嘛,还请公子回去将此事告知知府,不能再有这么猖狂的歹徒出现在咱们樊城了!”M.. 话一出她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,昨夜的歹徒分明已经被……糟糕,说了这话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林砚! 慌了神的顾湘急忙去找寻林砚的身影,才一抬头便对上了后者似笑非笑的眼神。 顾湘浑身一抖,再也不敢在这里待下去,“我、我去给方姐姐送药!” 庄云旗本还想问什么,可顾湘走得快,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顾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,最终不得不选择询问林砚,“林公子,方姑娘她……” “她没事。”林砚唇角笑意不变,将被顾湘打断的话往下说。 “多谢庄公子的关心,不管她是生病还是受伤,都有我来照顾,不劳庄公子费心。” 一番话说得庄云旗神情尴尬,好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该接什么才好。 林砚老神在在,抱臂耐着性子等候他的回应。 顶着这样的眼神威压,庄云旗只得尴尬出声,“我……我不过是关心一下方姑娘,没有其他意思,还请林公子不要见怪,我就先告辞了。” 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,庄云旗带着小厮很快逃离了合香楼。 “公子!”骄傲的知府公子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奚落,就算他本人不介意,小厮也气得不行,刚一踏出合香楼大门便叫嚷起来。 “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,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公子你!” “好了,不要说了。”庄云旗回身望了望后头,却没有再说什么,引着小厮很快离开。 林砚一直目送他走远才折返回内堂,却没有进入自己的房间,而是在院子里寻摸了张躺椅坐着,侧着头听着里头的动静。 方映雪已经喝完药了,正躺在床榻上跟顾湘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。 她还是很在意昨夜之事,以及顾湘对林砚的态度,不停地追问着这个问题,逼得顾湘无可奈何,只得找了个借口,问她泥膜面膜的制作方法。 方映雪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,虽然人不能乱动弹,却不妨碍她让顾湘找来纸笔听自己口述再记下工序。 腰腹上都是伤口,说话间自然会牵扯到,闲聊也就罢了,方映雪还能靠着控制自己的语速和音量来让自己舒适些,可一说起工作的事情她便有些忘乎所以,絮絮叨叨说了好些。 等她觉得累了,停下来缓一口气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腰腹间疼痛难忍。 她彻底没了说话的力气,只得让顾湘去院子里先将自己说的那些做出来。 顾湘依言起身,给她掖好被子让她好生歇着便带着纸笔出去。 外头的林砚不知何时已经从坐着变成躺着,正翘着二郎腿懒懒地晒着太阳,似乎是感应到她出来了,林砚轻飘飘的声音响起,“忠心的仆人,是不会乱讲话的。” 顾湘从一见到他便忍不住害怕,又听得这么一句恐吓般的话,当即吓得浑身一颤。 只是她很快便稳住了自己的心神,强行让自己不去回想昨夜之事,“方姐姐才是我唯一的主子呢,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方姐姐好!” 躺椅上的青年闻声睁开眼,又站起身凝视了她片刻。 只是什么都没说,默不作声地从顾湘身边擦肩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