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知府几人坐在回去的马车上,氛围一再低沉。 “爹爹,你居然让我给那贱人下跪,我不服,凭什么,与其给她下跪,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。”庄洛颜恨恨的捏紧衣角,面目逐渐狰狞。 “那你就去死!”庄知府恨铁不成钢怒斥一句,痛苦的捂住胸口:“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争气的女儿,你但凡有一点脑子,都不至于闹成现在这般地步。” 庄夫人赶紧为知府顺气,“洛颜,你快少说两句,你爹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。” 她也隐隐心痛,女儿成了如今这般不分是非的模样,她有很大的责任,都怪她没有教育好这个女儿! “我……我只是不服……”庄洛颜怯怯的嗫嚅几句,不敢再发脾气。 庄知府好半天才喘过气来,满目痛心:“送她去反省也好,希望她出来能有几分改变,别再惹事生非,到时候找个好人家再把她嫁过去。” 庄夫人幽幽叹一口气,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。 但愿洛颜往后能及时醒悟吧。 “云旗……”庄知府想起今日所听到的,缓缓开口:“你说的云游,可都是真的?” “是,父亲。” “那你可想过偌大的庄府,你是我的长子,为父如今老了,恐怕撑不过几年,你若是离开,庄府怎么办?”庄知府不认同的说:“你心里不舒坦,可以去散心,但别忘了你身上的担子。” 庄知府儿女稀薄,与夫人恩爱异常,并无纳妾之意,所以只有这一个儿子可以依靠。 “父亲,您无需再劝,儿子心意已决。”庄云旗低下头,情绪失落,不似往日的意气风发。 “你再考虑一下吧。” “原谅儿子不孝,儿子现在没有心思再留在樊城,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云游四方,请父亲给儿子几年时间,待我归来,定会担起知府。”庄云旗暗暗捏紧拳头。 他心悦于映雪,这又何尝不是忘掉她的一个方式。 他怕再留下,会忍不住做出一生都后悔的事情。 倒不如就此为止,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。 庄夫人暗暗抹泪,痛苦的拍了拍庄知府的手背:“既然云旗已经决定,就放他去吧。” “爹,娘,对不起……” 庄夫人终于忍不住,呜呜哭咽起来。 一路沉痛的回到知府,庄洛颜奔回院子,气的破口大骂:“狐狸精,贱人,如果不是你,我家就不会落得这个地步。”. “方映雪,你怎么不去死,你如果死了该多好……” “洛颜?事情办的怎么样?” 陆春华得知消息,快步来到知府。 庄洛颜看到她,如同看到靠山,顿时扑进她的怀中放声大哭:“呜呜呜,春华,方映雪欺人太甚,因为她,我要被爹爹关入庵堂,哥哥也要走,我该怎么办呀……” 陆春华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,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嫌弃:“所以,你失败了?” “嗯。”庄洛颜没有察觉,打着哭嗝点了点头。 “你怎么这么无用……”陆春华没忍住,斥责出声。 庄洛颜一愣,茫然的抬起头:“你说什么?” “没什么。”陆春华快速转移话题:“失败了没关系,你争取好好表现,让你爹尽早将你放出来,方映雪就交给我,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,全当为你报仇。” 庄洛颜顿时又被感动的泪眼汪汪:“谢谢你春华,还好有你。” “你是我朋友,都是应该做的。”陆春华眼里的厌恶更浓,她只是以为她傻,没想到如此蠢笨无用,如此简单的事都能失败。 安慰完,陆春华又哄骗出一些银子,转身离开。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,换上一身黑色劲装,吩咐身旁的丫鬟:“随我去看看那批银子。” “是,小姐。”丫鬟俯身,麻利的去准备马车。 林砚和路七在山林里再度查探,仍是没有任何线索。 路七不免有些泄气:“主子,方姑娘的法子应当是胡诌的,属下已经试过所有方法,都没有找到机关的痕迹。” 方掌柜毕竟是位女子,怎么可能懂这些,没想到主子还真信了。 “谁说我胡诌的?”方映雪笑眯眯的从马车上下来。 林砚惊讶的上前:“你怎么来了?” “你帮了我这么多,所以我也想帮帮你。”方映雪瞥了路七一眼,没有多问。 她跳下马车,仔细查探起周围的地形。 只有消失的地方有重物碾压过的痕迹,她试着猜想,若是她,要如何才能让银子在原地消失。 林砚沉眸打量着周围,叹了口气:“你说的方法我们已经用了,这里来了无数次,除了这些再无其他,别说山洞机关,连条小道都难找。” “你先别急。”方映雪站在银子消失的位置,观察四周。 路七见状,根本不抱希望,她能想到的他们都试过,压根儿没有任何发现。 正想着,忽然见方映雪朝着一处杂草走去,两人连忙跟上,不解的问:“这个方向对的是不远处的山头,就算有地道也不可能往那边去。” “你们快来,这里的土质明显比其他地方松软,经过我刚才的观察,这里的草和其他地方的明显不一样,哪怕极力掩盖也有一点不同,更像是别人特意种的。” 林砚踩上去,还真像她说的这些。 方映雪忽然看到两树之间有一根不太明显的绳索,如果不往这边来,很难被人发现,她走上前轻轻一拉,只见林砚和路七面色微变,一跃而起,原先他们站的位置竟塌陷下去,行成一处大坑。 “这……”路七惊讶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