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映雪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,急道:“小心!” 可为时已晚。 当林砚回身迎敌时,半丈寒光已袭到眼前,他避无可避,只得以血肉硬生生护住怀里人。 噗嗤! 鲜血溅出,林砚身形一滞。 落后几步的路七路八赶来时看见此情此景,顿时目眦欲裂,立即拔剑加入打斗。 奈何黑衣人人多势众。 不出多时,几人就落了下风。 还有源源不断的黑衣人自四面八方赶来,若再不走,几人都得葬身此处。情急之下,路八匆忙喊了句。 “主子,你和方小姐先走,我们断后。” “主子快走!” 林砚分明是血肉之躯,此刻却像铜墙铁壁,牢牢护住怀里人,闻言立即纵身跃出包围圈。 方映雪贴着他如鼓的心跳,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。 黑衣人也不傻,立即兵分两路。 有方映雪这个拖油瓶,即便林砚轻功超群,依旧被黑衣人紧追不舍,很快被逼到一处悬崖前。 黑衣人堵住退路,得意道。 “林公子,束手就擒吧,我还能留你个全尸。” 林砚先看深不见底的悬崖,再垂首看向怀里人,低声道:“怕吗?” “不怕。”方映雪目光坚定。 林砚满脸血污,笑起来却依旧是个风光霁月的公子,下一刻,他搂紧方映雪跃下悬崖。 恍惚之间,方映雪听见他道。 “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 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。 也是两人命不该绝,这万丈悬崖,中间竟有不少山洞,两人重重的落入其中之一。 “咳!” 林砚垫在下头,五脏六腑在巨大撞击下,俯身突出一口鲜血,在昏暗中灼灼刺眼。. 方映雪脑中一片空白,手脚不用的爬到他身侧:“林砚,你怎么样了?” 血腥味四散开来。 林砚目光涣散,嘴唇开开合合,方映雪俯首贴着他的唇畔,才听见他说的是“死不了。” “我曾经路过此处,早知这处山崖有山洞。” 短短一句话,他说说停停,语气仿佛一个得意的孩童:“所以,我料定不会让你死。” 方映雪费力扯出个笑颜,不知该说什么。 “你别怕。”林砚仿佛一支将熄不熄的蜡烛,声音虚弱至极,“若是有机会,你不必管我,先走就是。” 他的眼皮如坠千斤,不住的往下沉。 黑暗彻底吞噬了意识。 他无声无息躺着,仿佛一具死尸,方映雪一瞬间头晕眼胀,不知自己是如何伸出的手。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指尖。 仿佛一把火,一路烧进了心里,方映的心跳重归于胸口,思绪乱成了一团麻线。 他怎么这么傻? 若是他一人,定能全身而退。 可他偏偏…… 方映雪将咬唇咬得血色尽褪,心情复杂难言。 乌云沉沉的挂在头顶。 林叶被血染成了红色,路七路八穿梭在刀光剑影间,已是遍体鳞伤,很快就体力不支。 黑衣人之首张狂大笑,仿佛在看不自量力的蚂蚁。 “你人已是强弩之末,撑不了多久了,既然林砚弃你们而去,你们又何必再苦苦支撑?” “住口。”路八目光冰冷。 两人再度过招,其余黑衣人也不甘示弱。 路七身上已没有一个好地方,几次险险逃过,偏偏这时,林木忽然如潮水起伏。 马蹄声如雷,震得天地一片昏暗。 路七还道是黑衣人的援兵,心头沉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,料定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了。 不料竟是一个熟悉的声音。 “杀!”顾士哲策马扬鞭,眼中一片血色,“若有反抗者,格杀勿论。” 他带来的人与黑衣人打成一团。 黑衣人先前能占据上风,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,如今有了顾士哲,情况瞬间转变。 不过眨眼功夫,黑衣人就被杀了个七七八八。 余下的见势不妙,立即趁机逃跑。顾士哲顾不上他们,心急火燎的掐住路七的肩膀。 “你们主子呢?” 路七嘴角鲜血溢出,颤颤巍巍指了个方向。 “方才情况紧急,主子就带着方小姐,先朝那边走了。” 顾士哲赶紧领兵追去。 与此同时。 天光落入山洞里,方映雪抱着膝盖蹲在角落,水滴坠落声不绝于耳,吵得她心烦意乱。 林砚还是昏迷不醒。 他伤势过重,若不及时治疗,只有死路一条。 偏偏他又烧了起来,浑身烫得如一个火球,方映雪坐立不安,偏偏又无能为力。 想来想去,也只有物理降温一条路可走。 方映雪下定决心,轻轻叫了句:“林砚,你可醒了?” 林砚在昏迷中依旧眉心紧皱,气息如牛粗重,但双目依旧紧闭的,见此情形,方映雪稍稍安下心。 人命关天,她不敢再耽误。 “得罪了。” 她压 随着她的动作,林砚滚烫的皮肤逐渐暴露于空气,他眉心稍稍松开,气息平稳了几分。 “果然是有用的。” 方映雪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