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映雪一脸黑线:“滚,要你何用?” 香香委屈巴巴的闭上嘴。 这一路三人之间的气氛难以言喻,在方映雪的日盼夜盼下,樊城终于近在眼前。 方映雪着实松了口气,在林砚提出要去她家借住时,断然摇头:“不行,你又并非无家可归。” 她可不想再和他牵扯不清。 “若是我真的无家可归呢?”林砚煞有介事的说,“你也知道,我家在京城,樊城并无宅子。” 方映雪面上明晃晃几个字——你骗鬼呢? 她懒得和他多费口舌,弯腰钻出马车:“由你风餐露宿,还是去客栈,反正我们各回各家。” 林砚摸着已恢复大半的伤口,摇头苦笑,不依不饶的追出去:“在外头有诸多不便,我只在你家借住几日,找到宅子就走。” 至于何时找到宅子……容后再议。 这些小心思瞒不过方映雪的法眼,还未回答,不知何时走近的庄云旗道:“林公子是寻不到住处?” 林砚冷下一张脸,面无表情不回应。 不过他对外人一向是生人勿近的态度,庄云旗并未觉得不妥,热情洋溢道:“我家还有空房,若林公子不嫌弃,不如去寒舍暂住?” “不了。” 林砚爱答不理的,手指摩挲着佩剑:“我还有东西在方姑娘家中,正好一并取走。” 这话提醒了方映雪,她总不能将他的东西占为己有,只好退了一步:“罢了,你先随我回去收拾东西。” 庄云旗咽下了到嘴边的话。 一行人分别后,马车驶向樊城深处。 方映雪几日前就传信回家,绕过熙熙攘攘的闹事,她远远就见顾湘在门口,踮着脚翘首以盼。 “方姐姐,你可算回来了。” 方映雪一下马车,她就如归巢乳雁扑过来。 一段日子不见,顾湘长开不少,红扑扑的小脸像是软面包子,方映雪手痒捏了把:“家中一切都好吗?” “一切都好,方姐姐放心。”顾湘拍拍小胸脯,十分自豪。 “那就好。” 方映雪一脚跨入门槛,才后知后觉想起忘了一人,回头一看,林砚正无声无息盯着她瞧。 “还不进来?”方映雪没好气道,“收拾好东西就快走。” 顾湘长大嘴,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。 她满腹疑惑却不敢多问,目送林砚步步进屋,不出多时,就拿了几个包裹出来。 在和方映雪擦肩而过时,他停下脚步,轻声道:“等我找到落脚处,就给你递消息。” 方映雪不置可否,侧身让路:“走吧。” 林砚深深看她一眼,加快脚步离开。暗处的路七路八将这些尽收眼底,都有些感叹。 “主子从来不近女色,唯独对方姑娘用了心。”路七唉声叹气,跺着脚干着急,“他几次舍命救方姑娘,就算个石头也该捂热了,可她偏偏……” “住嘴!” 路八拍拍他的肩膀,语重心长:“这是主子的事,我们身为暗卫,更不应该多嘴议论。” “嗯。”路七闷闷不乐。 这些日子外出,家中一切如旧。 家里被收拾得纤尘不染,方映雪环顾一圈,很是满意:“这些日子,辛苦你操持家务。” 顾湘心里装着事,半晌才憋出一个“嗯”字。. 了解她如方映雪,只看她一眼,就善解人意主动开口:“你是想问我和林公子的事,对吧?” “……没错。”顾湘眼巴巴看着她,“方姐姐,从前你和林哥哥那么要好,出去一趟,为何就要将他扫地出门?” “这些事说来话长。” 方映雪喝了口茶润嗓子,含糊其辞:“他和我们非亲非故,本就不该同住,从前只是权宜之计。” 顾湘眼冒金星,闷声闷气道:“这些我不懂,可是……” 说到此处,她忽然瞪大眼,义愤填膺的捏紧拳头:“等等!不会是他欺负了方姐姐吧?” 她这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,让方映雪颇感头疼。 “不是,你别多想。”方映雪摆摆手,挑重点说,“只是我和他,不会再结为夫妻了。” 见顾湘还是似懂非懂的,方映雪只是交代。 “你只需记住,往后他和我往来,只是因生意上的事,你用寻常态度待他,以免传出风言风语。” “我知道了。”顾湘咽下一肚子疑惑,乖乖点头。 樊城虽不似京城繁华,却也不缺宅子。 不过半日,林砚选中了一处很合心意的宅子,付过钱后,就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入住了。 闲来无事时,他想的都是方映雪的疏离。 任重而道远啊…… 他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,听见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,掀了下眼皮:“京城那头有信了?” “顾大人的信。”路七取下白鸽腿上的竹筒,双手递给他。 林砚接过展开,只见二指宽的纸条写满蚊蝇小字,一目十行看后,神色晦暗不明。 路七观他神色:“主子,是刺杀的事查到了眉目?” “是。”林砚眼中幽暗,将纸丢入炭盆中,看着火舌将薄纸烧为灰烬,“刺杀一事,似是三皇子所为。” “这怎么会?”这太出乎意料,路七喃喃自语,“三皇子和我们无冤无仇,何至于痛下杀手?” “事情还未水落石出,这些只有三皇子知晓。”林砚将手揣如暖袖里,语气不明,“可我觉得,他并非为我们而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