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天阴,奈何迟迟未有霜雨风雪。 林砚觉得自己此刻的心境也相差无几,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乌云,暴雨却还迟迟未落下。 “怎么,闹了点小矛盾,就也不去找对方了吗?”顾士哲看出林砚别扭地心思,摇摇头笑道,“这就是你的不是了。” “这男女之间啊,我虽说不敢说自己懂得最多,但多少仍是比你懂得多一点。” “女子嘛,总是需要多迁就,多理解,若是有什么事情,无论对错都认个错,服个软。” “在感情里,凡事若是都论的太清晰,那便谁也不想让谁了。” “所以这许多时候,是需要彼此包容的嘛。” 这些话林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他心中如何不知道这些,奈何他和方映雪的矛盾,远不止这些。 “顾公子不必多言,我心中自有决断。”林砚舒了口气,想起方映雪近日的态度,猜测她此刻大抵也不愿见到自己。 若是从前,他以朋友的身份,即便是帮助她再微小的事情,至少能获得她的感激。 可如今,她越是表现出想同她在一起,心悦于她,她便越是觉得约束和不自在。 顾士哲皱眉,这才察觉这次恐怕不是林砚口中的‘小矛盾’。 思及从前方映雪同他说过的一些话,顾士哲心中打鼓。 他早就预想到林砚和方映雪只见恐怕不会如此顺利,只是没想到林砚竟也会有这般垂头丧气的时候。 林砚或许未曾表现出来,可他看得出来,如今的林砚定是在方映雪面前,碰到了大钉子。 “哎,林兄,这就不能怪我说你了……”顾士哲终究是不愿看这一对璧人就这么不了了之,仍想着能劝则劝。 “我知晓你心中如今肯定也有想法,有情绪。只是我想问问,你对她的态度,究竟是如何呢?是已经决定了后半生互不打扰,还是说,仍旧不甘心?” 甘心? 林砚轻笑一声。 他如何能甘心就这么无疾而终呢? 分明做朋友的时候,一切都如此融洽,分明他也能感受得到,方映雪并非是全无触动。 可偏偏,如今二人就是处在这样的境地。 顾士哲便懂林砚的意思了,咬牙道:“林公子,这次不管说什么,我也得拉着你去找方姑娘。” “京城到樊城,若是快马加鞭,现在赶过去也还是来得及的。”顾士哲看向林砚,决定将林砚拉也要拉过去。 - 樊城。 方映雪虽说已经满身狼狈,却不能放纵铺子就这么放着。 她还在检查还留下了些什么东西,又损失了些什么东西。 如今人手不够,这些统计本不必她亲自插手,却也只能是她亲自来做。 然而另一边顾湘回去,却被庄知府阻拦,庄云旗同样被抓住,无法同顾湘外出见方映雪。 顾湘见到方映雪后,止不住心中的郁闷,吐槽道:“庄知府真是老糊涂了!” “罢了,人之常情,我能理解。”方映雪摇摇头,一日操劳疲惫,不再多说。 好在,她设变至少还有白颜朗能帮忙善后。 只是她这心中,却不知为何总是惶惶不安,终于,她思及自己为林砚准备的册子——有关即将发行的新品的册子,也放在房子内。 起居室并未被烧光,许多器物还是得以保留下来,可偏偏,方映雪最重要的东西不见了。 她再三寻找,却已经找不到了。 是有人偷走了,还是在火中被烧成了灰烬? 方映雪咬牙,这时候才感到气闷不以。 而如今,她也只能先退走城外,去丁伟那先凑合着住几天。 待在城内,她已经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人身安全是否能够得到保证。 “方姑娘,您说今日有人提到了陶启蛰?”白颜朗心中对方映雪心存感激,此刻便思量着如何帮助一二。 他仔细回想着平日里对陶启蛰的了解,同方映雪道:“这陶启蛰,我虽说算不上格外了解,但也算有所认知。” “陶启蛰其人作风还是令我非常印象深刻的,他若有什么目的,便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,个性要强,为人狠辣。” 说到这里,白颜朗不由担忧:“若是方姑娘真得是惹上了他,恐怕不知购买地块,今日房屋被烧也可能出自他的手笔。” 方映雪何尝不知,只是她如今心中疲惫,不愿多说,索性听白颜朗在这里念叨。 若说从前她还不清楚陶启蛰其人,经过今日种种,她便也有了印象了。 如今她铺子已经被烧,丁伟这边,定是不能再出什么差池了。 白颜朗也同样提醒道:“方姑娘,若真的是陶启蛰,恐怕您接下来还有别的不顺。” “正好您要去丁伟处暂住,那里又是您的库房,我倒是能够帮您照看一二。” 方映雪露出些笑意,感激道:“我也正有此意,只能是麻烦你了。” “当然了,自然不能只是让你忙碌,今夜,我也要看看,陶启蛰到底还会不会有所行动。” 方映雪虽说心中已经疲惫,但此刻,意志反而更加坚定了。 她从来都不是轻易服输的人。 陶启蛰?既然要来,那便来吧。 夜晚来临,方映雪与白颜朗一同在暗中等候,若不是没有咖啡,方映雪真想给自己灌上几杯咖啡。 这一夜,二人午休无眠,精神高度紧绷。 直到高悬的明月也自天边落下,日头又重新亮了起来,两人才都撑不住困倦,有了些许退意。 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