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暗笑一声,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。 双方人员打成一团,林间一片刀光剑影。其中一名黑衣人趁人不备纵身飞向林砚,手腕微动。 “砰!” 一颗药丸炸开,瞬间烟气弥漫,路七受惊后退,及时袖子掩住口鼻:“是毒烟,大家屏住呼吸!” 林砚却猝不及防,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涌入口鼻,如蛇游走在血液中,吞噬着五脏六腑。 “主子!”路七目眦欲裂,飞身上前扶住他。 黑衣人无意恋战,见奸计得逞哈哈大笑:“这毒烟的滋味如何,林公子好好品味吧,我们先走一步!” 说完就大摇大摆的撤退了。 无人再顾及得上他们,林砚面色尽褪,疼得指尖都在发颤,若非有路七搀扶,恐怕已瘫软在地上。 “主子,你怎么样了?” 路七的声音像从千里之外传来,林砚眼皮像灌了铅,费力挤出几个字:“带我……去、去找洛神医。” 话音未落,他眼前一黑。 路七捞住他绵软无力的身子,心口像被重重一击,回头嘶声大喊:“干看着做什么?还不快回去找洛神医!” 这夜注定不得安宁。 翌日。 方映雪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,醒来后右眼皮跳个不停,边穿衣边自言自语:“左右跳财,右眼跳灾,不会出什么事了吧?” 香香毫不留情的嘲笑她:“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理论,宿主竟然也信,未免太迷性了。” 方映雪心烦意乱,懒得搭理它。 这几日白颜郎隔三差五找她,今日进门就听她唉声叹气,脚步不由滞住:“这是出了什么事?” “没事。”方映雪把脸颊当面团子揉了又揉,若有所思的问,“最近衙门那头可有什么风声?” “没有。”白颜郎如实回答。 这不应该啊。 方映雪面上流露出沉思,三日已经火,按理说官府那头早该有消息了。 她直觉此事出了差错,心里实在没底,不由问道:“你从前常与官府打交道,可有法子打听消息?” 树倒猢狲散,白颜郎也不敢打下包票,以免她白高兴一场:“你是想打听什么消息?我尽力一试。” 方映雪张口就道:“我和陶家的官司……” 话未说完,一道声音凭空插入:“不必白公子多跑一趟了,方姑娘,我今日就是为此事来的。” “谁?!”方映雪受惊回头。 浮云筛走烈日,庄云旗的身姿如松树挺直,眼光挪动看向白颜郎,彬彬有礼道:“不知白公子可否先回避片刻?我和方姑娘有话要说。” 白颜郎下意识扭头看方映雪。 见她无声无息点头,他二话不说就走,不忘贴心替两人拉上门。 院中一时只余春风扫落叶声。 庄云旗掩唇闷闷咳了两声,灰败的面容终于涌上血色,声音沙哑:“我回去问过我父亲了。” 到底于心不忍,方映雪倒了杯茶水递给他:“先喝口茶润润喉,你让下人来传话就是,何必亲自跑这一趟?” “多谢。”庄云旗低声道谢, 他伸手接茶时,两人的指尖避无可避的碰了下,他被烫到一般缩回手,将茶一饮而尽。 等他面色缓和,方映雪才收回目光:“不知庄大人怎么说?” “我父亲说并非他下的令。”庄云旗掀起衣摆落座,欲言又止的问,“不知你可否得罪过什么大人物?” 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 方映雪并未急着回答,警惕得像只竖起毛发的刺猬,庄云旗心中叹息:“我父亲语焉不详,话里有话,好似在暗示……是上头所为?” 他并未把话说的太绝对。 不料她听后神色微变,不知想到了什么,喃喃自语:“上头?上头……难道是京城?” “你知道是谁?”庄云旗目不转睛看着她。 方映雪心中已有猜想。 做生意难免有磕磕绊绊,她得罪的人不少,可唯独那一人有本事布下这天罗地网算计她。 ——三皇子。 她冷笑一声,不答反问:“庄大人可还说了别的?” “有。”庄云旗实话实说,“他叫我明哲保身。” “你父亲所言极是。”方映雪拍拍他的肩膀,不想将他拖入这一池浑水,语重心长道,“你别再插手此事了,回去吧。” 她起身就要走,庄云旗却不依不挠追上她:“为何?” 他并不愚钝。 从父亲和她的讳莫如深的态度,他已察觉出一二,语气笃定:“你得罪的人位高权重,远甚于我父亲,可是?”M.. 方映雪侧首看他,无可奈何道:“你该听你父亲的。” “我做不到袖手旁观。”此时此刻,庄云旗犟得像头牛,“再怎么说,你我都是……”顿了顿,他才继续道,“朋友。” 怕她不肯,他摆出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:“何况我只是想先替你查一查,便于你应对,算不得什么。” 四目相对。 良久无声之后,方映雪深深一叹,终于松了口:“既然如此,那你帮我查一件事即可。” “……” 庄府。 偌大正厅只有两人身影相对而坐,陶启蛰从怀里摸出叠砖头厚的银票,姿态摆得很低:“庄大人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。” 庄知府眼皮都不抬:“陶老板这是做什么?” 都这样了,他还明知故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