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先走,待我处理好了这些事,再去寻你们。” “也行也行。”洛神医心急如火烧,顾及不了太多,一手掀帘弯腰进马车,“那你稍后再来。” “嗯。”方映雪点头答应。 “驾——” 油光水滑的骏马长嘶一声,高高扬起前蹄,迈开脚步拖着马车“咕噜咕噜”远去,隐入巷子拐角。 “算你识相。”李老板把手背回身后,心头的疑虑稍稍消散,却仍然没有好气,“不过今日你若拿不出钱,我绝不会走。” 他回首一瞥,随他来的几个供应商心领神会,一屁股坐在地上,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姿态。 “对,还钱!” “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的血汗钱,若是拿不到,那我今日不如撞死在此处,也好让樊城人认清你。” “快那钱出来。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吵得像蜂在耳边嗡嗡,方映雪脑袋都快炸了,指尖揉着突突乱跳的额角青筋。 “诸位稍安勿躁。” 她举起手示意,一群人果然住口不言了,只听她字字清晰道:“各位放心,我的根在樊城,又怎会远走逃债?只是筹钱需要时间,你们也不能逼我太过。” “哼。”李老板显然一字不信,怪模怪样的冷笑,“嘴上说的好听,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!” 方映雪两指朝天,直接发誓:“我以我白家列祖列宗发誓,若我此话有假,就叫他们在地下也不得安宁。” 对不起了,白家列祖列宗。 她在心里暗道自己也是无计可施,才出此下策,先借你们名号一用。 当下最看重仁孝,这发誓可比天打雷劈还要毒,其它人面面相觑,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惊疑。 唯独李老板不肯作罢。 眼见他张口欲言,方映雪抢先一步道:“我知晓如今我店铺被封,各位老板有疑虑,那是合情合理的,不过……” 她话锋陡然一转:“以我和各位的交情,宽限我三日并不过分,若你们不应,便怪不得我了。” 话中的威胁显而易见,李老板怕她额破罐子破摔,思前想后咬牙应下:“好,三日就三日!” “不过我把话放在此处,若你存着逃走的心思,我李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,也会让你不得安宁。” “一言为定!”方映雪和他击掌为誓。 李老板一张脸臭得像吞了苍蝇,但好歹是领着人走了,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,方映雪瞥了白颜郎一眼。 “有劳了。”她没头没脑说了句。 白颜郎知道她是察觉有人挑拨是非,让自己去查,想也不想应了:“你放心,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。” 他匆匆离开,庄云旗却迟迟不走,缓步来到她身前,叹道:“你处境如此艰难,还铁了心不要我帮忙吗?” 若是要钱,他是拿得出的。 可他只怕她不肯……现实果然不出他所料,方映雪不假思索道:“我自有办法,不必劳烦你了。” 果然如此。 庄云旗不知该做何表情,偏偏他就喜她这自力更生的性子,只得苦笑一声:“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。” 否则她就与别的女子一般无二,更不会叫他恋恋不忘了。 他不再多费口舌,只是留下一句:“我知晓你不愿拖累别人,只是若有需要帮忙的,尽管找我。” 方映雪没出言拒绝他的好意。 庄云旗走后,闹哄哄的人群一并散去,留下愁容满面的顾湘在一旁,一声接一声的叹气。 “只有三日啊……” 就算变卖家产,那少说也得半月。 顾湘实在好奇她打算如此处理,眼巴巴看她:“方姐姐,你若拒绝了庄公子,就无人可帮你了。” 这话说的,像是她人缘有多差。 方映雪张口欲反驳,可却后知后觉的发型自她穿越来后,风波不断,结的仇的确比善缘多。 她:“……” 胸口堵着一口气,她抬起下巴:“谁说的,难不成朱老板不是人了?我去找他,他定会答应。” 一来两人毕竟有生意往来,二来朱文清一向慷慨仗义,定不会袖手旁观。 她信心满满地前往朱宅,却很快被现实泼了盆透心凉的水——朱家门房将她烂在阶下,满脸为难道。 “方姑娘,我家主子凑巧不在。” 他就差把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几字写在脸上了,方映雪自然不信,追问他人去了何处,他又支支吾吾说不明白。 显然先前是敷衍之词。 “方姐姐。”顾湘扯着她的衣角,满面忧愁的和她咬耳朵,“不会是朱老板不想帮忙,所以避而不见吧?” “他并非是这样的人。”方映雪昂首挺胸,就算他不愿帮忙,也会以礼相待,再明言告知。 “那我就在此处等他回来。” 她站在灼灼烈日下,脚步纹丝不动,门房一脸的有苦说不出,只得由着她站在门口做门神。 落日西下,漫山遍野的霞色。 千里之外的工厂,门窗紧闭的屋内闷热极了,洛神医独自一人给林砚施针,满头大汗却顾不上擦。 几支烛火将这一角照得犹如白昼。 林砚眉头紧锁躺在床上,昏昏沉沉陷在梦魇中,身下的被褥湿得能拧出水,面色比纸还白。 一门之隔。 路七焦躁不安,来来回回在院子里转圈,到夜幕将至时,才听见房门“咯吱”一声,赶紧迎了上去。 “神医,我主子怎么样了? “放心吧,还有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