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福安视方映雪为朋友,相信以她的人品,定做不出杀人放火的事,也不忍她受牢狱之苦。” 她学不来弯弯绕绕那套,说的就是心里话。 可这显然不足以让皇上满意。 三皇子暗嗤一声“蠢货”,等皇上问他,双手恭恭敬敬捧着封诉状,掷地有声道:“儿臣不为私情,只为公事,父皇一看就知。”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,皇上果然点头:“拿上来看看。” 太监自三皇子手里取过诉状,再转到高座上,皇上接过后展开,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。 这封诉状是陶家所写。 上头白纸黑字,写的是陶启蛰枉死一事,字字暗指方映雪为罪魁祸首,且还算有理有据。 皇上腰背挺直,看完后喜怒不形于色,只是沉声道:“此事允晟办的不错,福安,你平日任性便罢了,不该妨碍公事。” 福安郡主心里一紧,知道自己是好心办坏事了。 皇帝舅舅再宠她,那也是一国之君。 他是绝不会听她一人所言的。 回过味后,福安懊恼地拍拍脑袋,赶紧改口:“我先前不知这些,所以才帮忙的,皇帝舅舅原谅我一回吧。” 她自小被捧在手心,皇上也不忍心太斥责她:“罢了,下次可不许再不知缘由就随意插手了。” “福安听皇帝舅舅的。” 三皇子几乎咬碎了一口牙,父皇就这么轻拿轻放? 未免太偏心了! “不过福安也有一事求舅舅。”福安眼珠子一转,理直气壮道,“方姑娘到底是福安的朋友,我不想冷眼旁观,以免她受人侮辱冤枉。” “哦?”她一副小女儿家的娇俏任性,皇上乐呵呵反问:“那你打算如何?” 福安高高抬起下巴:“臣女要旁听审问!” 皇上沉吟不语。 天子心思如海底针,三皇子心中惴惴,赶忙大声斥责:“胡闹,你身为女子,怎么能插手朝堂政事,还是你不信父皇会秉公处理?” 福安倨傲看他一眼,大大咧咧起身走到皇上身后,讨好道:“我就是知道舅舅会秉公处理,才担心有心怀不轨之人使坏。” 她一边给他捏肩,没理也要说出三分来:“而且福安向皇帝舅舅保证,绝不会捣乱,好不好嘛?” “求你了,皇帝舅舅。” 福安声音甜得几乎能拉丝,皇上被哄得心里熨烫,平日不苟言笑的面上少见的慈祥:“你保证?” “我保证!”福安重重点头,“若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,就罚我……嗯,给皇帝舅舅捏一辈子的肩。” 若是她发毒誓,皇上兴许还会犹豫。 可她这般说,就是小辈向长辈撒娇,皇上不去想朝中利益纷争,便爽快答应了: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 “多谢皇帝舅舅。” 福安欢欢喜喜行了个礼,目光若有若无扫向三皇子,落入他眼里就成了挑衅,一股怒气直冲脑海。 他不满福安郡主横插一脚,眉眼微动,忽然笑了:“福安一向只顾着吃喝玩乐,难得对案子有兴趣,可别是听信了奸人的挑拨?” 金碧辉煌的殿内,所有人各怀心思。 福安自上而下和三皇子对视。 彼此的目光皆是意味深长,她缓缓扯出一个笑:“这就是殿下多想了,福安并非任人蒙蔽的孩子。” “好了。”皇上没看出两人话中的含沙射影,拍拍福安的手,满面慈祥,“福安长大了,想替皇舅舅做些事是好的,允晟,你就别疑神疑鬼了。” 他既如此说,三皇子只得咽下不甘,深深一跪。 “是。” 皇上浑浊的眼中透着难以捉摸,稍稍沉吟,又笑道:“既然福安不忍那女子受牢狱之苦,那就明日朝堂公审,早些差个水落石出。” 这么快?! 三皇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一下子呆若木鸡,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父皇,这,未免太突然了吧?” “有什么突然的?”皇上不答反问,目光暗藏审视。 既然是审案,那当然是越快还人清白越好。 只要心怀不轨的人才会觉得慢。 想清这些,三皇子暗中惊出了一身冷汗,勉强扯出个欢笑:“没什么,儿臣都听父皇做主。” 皇上微微一笑。 自养心殿出来后,阳光铺天盖地的涌来。 顾士哲做贼似的躲在柱子后,一见福安郡主出来,就鬼鬼祟祟叫她:“郡主,郡主!” 福安纳闷的回头一看,面露狐疑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 她没压着声音,引得门口守卫也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,顾士哲恨不得钻入地缝里,讪讪一笑。 “咳,郡主,事情怎么样了?” 福安觑他一眼:“本郡主出马,能不办妥吗?” “是是是。”顾士哲由衷的松了口气,拱手行礼,“多谢郡主帮忙,否则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。” “本郡主是帮自己的朋友,不是帮你。”福安哼了声,拾阶而下,步摇随风轻晃,“回去吧。” 天牢内实在无事可做。 烛光将里头照得犹如白昼,不时有衙役无声无息走过,见方映雪安分躺着,着实松了口气。 这一日,他们替她取了几回吃的喝的,甚至还找了一副麻将给她,腿都快跑断了。 殊不知方映雪闲得快发霉了。 衙役一走,她就囫囵翻起身,目光灼灼去看关押在隔壁的林砚和顾湘:“我们来打麻将如何?” 顾湘正好百无聊赖地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