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来。”顾士哲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。 从前三皇子从太子手里抢去的,他都要他原封不动吐出来。 不过这次能出手得卢,顾士哲没忘功臣是何人,关切询问:“对了,你和方小姐如何了?” 林砚动作一顿,在宣纸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一笔。 顾士哲心中警铃大作,不会还没好消息吧? 这不该啊! “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。”林砚将宣纸揉成一团,丢到篓里,淡淡道,“约莫要让你失望,她不日就会搬走。” “怎么会?”顾士哲惊掉了下巴。 他本来还打好了如意算盘呢! 这样同居一宅,就算是石头也得生出几分情意,两人却……顾士哲面露嫌弃,“啧啧”称奇。 林砚实在太不中用了。 “要不我教你两招?”顾士哲也未成家,说起这些却振振有词,一本正经道,“比如说,美男计?”.. 美男计…… 林砚的神思不由回到昨日,喉结微动,周身气压寒到极点:“没用,你不必出馊主意了。” “绝对不可能!” 顾士哲不容被质疑,吹胡子瞪眼:“若是没用,那也应该是你用法不对,我勉为其难教教你。” 看出他又要闹幺蛾子,林砚沉声警告。 “你敢?” “林公子不想抱得美人归吗?”顾士哲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,“就试这一次,不会如何的。” 林砚指尖微动,竟说不出拒绝的话。 于是乎,当方映雪和顾湘穿过假山流水,就见迎面走来一只开屏的孔雀——不,是林砚。 和先前不同,这次林砚招摇得较为隐晦。 一身墨色长袍,用银丝绣了时下流行的图案,走动间流光溢彩,勾勒出宽肩窄腰。 再用玉冠束发,更显面如冠玉。 若是上街,恐怕就要有掷果盈车的盛景了。 顾湘这个没出息的,目光一下子黏在上头,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只是这身装束显然并非常服。 她咽下一口口水,脱口就问:“林公子,你要出门吗?” 林砚一时不知如何作答。 水榭后,顾士哲手舞足蹈的暗示,又有些恨铁不成钢,恨不得以身相替——你倒是说话啊! 好端端的,怎成了个闷葫芦? 林砚目不斜视,掩唇低低咳了声,白皙的面容涌上血意:“不是出门,你们找我有事?” 方映雪本就狐疑,闻言了然,原来真是孔雀开屏了。 她忍俊不禁,“噗嗤”笑出了声,即便赶紧遮掩,还是被林砚听得一清二楚,面色染上薄红。 他就不该信顾士哲的馊主意。 想着,他转身就走。 “哎,等等,我事有事和你说。”方映雪知道他视面子为性命的性子,怕他给自己记上一笔,赶紧追了上去。 林砚脚步不慢反快,胸口梗着口不上不下的气——他放下姿态学了“男为悦己者容”,竟惹得她笑话。 不过眨眼功夫,他就拐入书房。 在他关门之际,方映雪好巧不巧赶到,顺着门缝泥鳅似的滑了进去,笑吟吟道:“你急什么?” 林砚不咸不淡瞥她一眼,就近落座。 那声黑衣就如荡开的墨湖,涟漪生光,方映雪毫不吝啬赞赏:“不过这一身行头很适合林公子。” 她摸着花瓣似的下巴,眼中笑意如莹莹星光:“若你出去走一圈,恐怕媒婆就要踏破门槛了。” 不过三言两语,就让林砚的怨气烟消云散。 他屈尊纡贵般“嗯”了声。 方映雪暗笑了声,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林砚是个有趣人呢,尤其是他佯装无意的补充一句:“我并非是为你打扮。”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 她看破不说破,一本正经的点头:“是是是,我明白,林公子并不在意我觉得是美是丑。” 分明如了他的意,林砚一口气梗在心头,总觉得不是滋味。 直到无意间瞥见她的眼中戏谑,才知自己被耍了,端起茶一饮而尽,硬邦邦道:“你有什么事,说吧。” “险些忘了。” 方映雪拍拍脑袋,轻甩袖子荡出抹涟漪似的弧度,落座后开门见山道:“我打算明日一早就搬出去。” “明日一早?”林砚皱眉,他早知有这一日,却不想这么快。 “嗯,择日不如撞日,就明日吧。”反正早晚有这一天,方映雪说话更直白,“总不能天天赖在你府上。” 这怎么算赖?他求之不得。 这话不好宣之于口,林砚知晓留不住她,更不愿她为难,思前想后也答应了。 “也好。” 若是久了,他也怕外头的流言蜚语伤人,索性道:“明日何时,若是得空,我送你过去?” 他答应的爽快,方映雪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。 “约莫午时前后。”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,林砚心里总算舒坦些许,总之人在京城,逃不出他的手掌心。 翌日。 春日一过,午时的太阳愈烈。 京城寸土寸金,方映雪几乎花光现银,也不过在靠城墙处买了二进二出的宅子,够三人住足矣。 方映雪行李不多,半个时辰就收拾妥当。 顾士哲来贺她乔迁之喜,一行人忙里忙外,方映雪也要尽地主之谊,于是悄悄将顾湘拉到门口。 “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