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隔几月,林震的手下终于找来时,林砚母亲大腹便便即将临产,才知林震是何许人也。 自然,也才知他有妻有儿。 后头的故事,就可想而知了。 “林砚母亲那时怀胎六月,若堕胎会母子俱损,于是林将军班师回朝时,她随他回京。” 祸不单行,那林家主母又善妒,不许她进门,于是她只能做外室,终日受人指指点点。 好在林砚被认祖归宗。 可她恨林震欺她骗她,终日不给他好脸色,林震回府又将这些气撒到林砚身上,让他小小年纪尝遍苦楚。 福安生为女子,很能感同身受,愤愤道:“林将军为夫不忠,为父不慈,依我看,他实在不算个好人。” 平日她说这话,多数人会一笑带过。 毕竟再如何,林震都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。 可出乎福安预料,方映雪竟会义愤填膺的附和:“说的不错,他断送了良家女一生,实在可恨!” 两人一拍即合,你一言我一语的骂林震。 说到口干舌燥才肯停下。 福安大口饮完杯茶,后知后觉回过味:“不对,你从前对林公子漠不关心,今日怎会问这些?” 方映雪笑而不语。 “你不会……”福安福至心灵,双目陡然放光,“方姑娘,你不会也对林公子有情了吧?” 虽是询问,可她心里已有几分笃定。 “是。”方映雪将窘迫藏在大大方方的神情下,坦然回视,“林砚是人中龙凤,对我又好,我动心也不足为奇。” 福安欣喜不已,林公子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,转念又疑惑:“不过你问他生母有何用意,想替他出口恶气?” “郡主说笑了。”方映雪啼笑皆非,自己几斤几两,她还是拎得清的,“他对我好,我是想投桃报李,只是要在能力范围内。” “你有这份心是好的。”福安捧着脸,一脸哀愁,“是我糊涂了,连我都不能拿他如何,何况是你。” 窗外人影幢幢。 屋内两人大眼瞪小眼,都看见了对方的无奈。 “只有林公子入朝为官,将来位极人臣,才能替母报仇雪恨。”福安嘟嘟囔囔,“不过,我朝虽无从商不入朝的规矩,可他一人操持商政,到底分身乏术。” 这是一个无解之局啊!福安唉声叹气。 方映雪却若有所思。 一个主意破土而出,她并未告知福安,借口有事告辞,一夜辗转反侧后终于下定决心。 别院门口的石狮子还在张牙舞爪,门前台阶添了绿意。 方映雪问门房:“你们主子可在?” “在呢。”门房打开门将她朝里头迎,笑了声,“今日主子才偷得半日闲,姑娘就找来了,你们二位真是心有灵犀。” 院子里一张石桌,林砚就坐在合抱粗的树下。 醇厚茶香涌入口鼻,方映雪悠哉悠哉进门,目光晃了一圈:“你今日难得清闲,没有生意要忙?” 这话的别有用心,只有她一人知晓, “现在不急,稍后要去见几个人。”林砚温杯倒茶,把茶推到桌上,“先润润口,找我有事?” 方映雪盘膝坐下,端茶凑到嘴边,罕见的犹豫不决:“有事……不,其实也不算有事。” 林砚斜眉高高挑起:“什么事值得你如此为难?” 方映雪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。 来时打好的腹稿化为云烟,她索性破罐子破摔,直言问:“你能否将生意都交给我?” 林砚眸间有错愕一闪而过。 这话任谁听了,都会疑心她想将他的身家占为己,可林砚认定她并未恶意,转瞬敛好神情:“为何?” “原因有二。”方映雪伸出两根手指,真假掺半的回,“第一,是我想借你的势生财。” “第二呢?”林砚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。 树荫下,方映雪的杏眼落满天光,仿佛一池春水流转,犹豫良久后问:“若有机会,你会选择从商还是为官?” 林砚良久沉吟,却已是无声胜有声。 方映雪语气轻快了许多:“你看似游离在朝堂的波诡云谲外,实则一直在替太子办事,却受制于身份,只能在暗中筹谋。” “既然如此,我助你一臂之力,替你打理生意,收益全部给你,让你再无后顾之忧。” “将来若你有从龙之功,便是我最大的靠山,这一本万利的生意,我是为我自己铺路。” 字里含间,她像只为了一己之私。 可林砚料定并非如此,嘴角挑起要笑不笑的弧度,语气耐人寻味:“你真只为了一己私欲?” 他不信她是这样的人。 他一双锐眸像能看穿方映雪的口是心非,方映雪也知瞒不过他,索性大大方方交代:“的确是为你着想。” 方映雪毫不躲闪的迎上他的目光,面不改色:“我是俗人,你亦是,我不信你不想光明正大站在人前,昭告天下——你并非一无是处的林小公子。” 被人猜中心事,就像老虎被人侵犯领地。 林砚本该不悦,心中却反而有酥酥麻麻荡漾开,目光沉得像是一团墨:“你……” 方映雪等他说完后话:“如何?”.. 她歪着头,剥壳鸡蛋似的肌肤莹莹生光,林砚的情意再也难以自抑,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。 方映雪猝不及防,下一瞬呼吸已被他身上的草木冷香占领,林砚的声音自头顶响起:“我很高兴。” 一向不显山露水的他,现下连声音都难掩喜悦:“从未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