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脚步一转原路折回,鬼魅似的自眼前一闪而过,左少卿追了上去,在他要进门时死死拉住他。 “等等,别进去!” 里头一片刀光剑影。 左少卿急得双眼赤红,怒声质问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 “你傻啊。”左少卿瞪了回去,恨不得敲开他的榆木脑袋看看里头是不是水,“你仔细看看,主子需要你帮忙?” “什么意思?”唐棣稀里糊涂的不明白,边问边回头。 刀剑声不绝于耳。 刺客来势汹汹,林砚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,一把剑几乎挽出了花,像猫戏老鼠一般。 且他姿态潇洒,不知者还当这是在唱戏。 “懂了吗?”左少卿把手收回背后,勉为其难指点他,“这孔雀开屏,你总见过吧?若你进去抢了主子风头,主子第一个让你身首异处。” 唐棣似懂非懂。 好在他看出两个刺客不过三脚猫的功夫,连主子的周身一丈都近不了,才好歹稳住心神。 瞧他木桩子似的立着,左少卿哼笑一声,掐指一算他要打一辈子光棍。 连这都不懂,怎能俘获女子芳心? 屋内的打斗落下尾声。 黑衣人死不瞑目,林砚收剑入鞘,动作干净利落,白衣不染滴血,方映雪叹为观止,不由拍手叫好。 “好!真厉害!” 早知他武功高强,不想这么赏心悦目。 方映雪眼里头的崇拜溢了满脸,林砚满面春风,侧身挡住地上的血腥:“你先休息,我派人过来处理。” 聪明如方映雪,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。 可她又不是见不得血腥的大家闺秀——这话太煞风景,她未宣之于口,满脸乖巧:“好的。” 方映雪背过身半躺,专心致志装睡。 不必吩咐,唐棣和左少卿分工合作,一人拖一具尸体到院里,天光下,黑衣人身体皮肉翻绽,令人作呕。 三人却面不改色。 唐棣动手翻遍黑衣人全身上下,最后找出一块令牌:“主子,你看看。”他双手递给林砚。 令牌为实木雕刻,繁复的花纹簇拥着一个“肖”字,林砚指尖摩挲过,声音冰冷:“绕过他们一次,反而让他们得寸进尺了。”. “主子,我们可要……”唐棣比了个手势,“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。” “不急。”林砚面色阴沉沉的,竟笑了,“肖家要自掘坟墓,如今墓坑还未挖到,且再等一段时日。” 唐棣了然点头,这回肖家是真把主子惹毛了。 来日肖家定是生不如死。 “不过他三番两次给我送礼,我若不回敬些什么,总是于礼不合。”林砚瞥了地上死状凄惨的黑衣人,寒声道,“送回去吧。” “属下明白。” 当日夜半。 唐棣拖着尸体穿过大街小巷,丢入肖宅后潇洒离去,翌日一大早,肖宅乱成了一锅粥。 门房哈欠连天开门,突然对上两双倒挂的眼。 惊叫声几乎掀起瓦片。 “啊——” “死人了!死人了!” 肖家人悉数都被惊醒,齐聚一堂,对着地上两具尸体又惊又惧,肖父派人查他们是何身份。 管家的面色古怪,再三确认后上前一步:“侯爷,我认得他们。” “是谁?”肖父眼刀凌厉。 “这是我们府上的人。”管家缩了缩肩膀,鹌鹑似的,“名叫阿浪和阿风,是看守后院的,昨日奴才就没再见他们。” 区区家丁,为何会作此打扮? 疑云环绕在肖父心头,他目光环顾一圈,最后落在瑟瑟发抖的肖夫人上,隐约窥见了真相。 “夫人。”他沉声问,“你可有什么话说?” 肖夫人徐娘半老的年纪,风韵犹存,哭得梨花带雨:“老爷,妾身不过是想出一口恶气罢了,谁能想到,那,那……” 结结巴巴半晌,也没道出后话。 肖父的胸膛起伏不定,一双狠厉的眼像要吃了她似的,忍无可忍:“还不快老实交代!” 肖夫人连滚带爬抱住他的大腿,泣不成声。 “老爷恕罪,我说,是我派他们去找林砚的,本只是想吓吓他,谁能想到他如此心狠手辣……” 轰隆—— 一道惊雷砸在肖父头顶。 肖父踉踉跄跄退后几步,拔剑就要杀,双手哆哆嗦嗦:“你给我肖家惹祸上身了啊,林砚那狼崽子,定不会善罢甘休,不如我先了结了你,以绝后患!” “老爷,手下留情啊。” “老爷饶命,老爷饶命!” 正厅像是一锅烧开的热水,惊呼声此起彼伏,直到一声苍老的声声重重砸下:“够了,吵吵闹闹的,成何体统。” “母亲。”肖夫人闪身扑到肖老夫人腿边,声泪俱下,“老爷要杀我,母亲救我一命。” 肖老夫人头发花白,一张脸如枯老树皮,举手投足间不怒自威:“放心,有娘在,他不敢动你。” 肖夫人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战战兢兢躲在她身后。 肖父面红耳赤,试图动之以理:“娘,你可知她做了何事?” “儿媳做的,便是我想做的。”肖老夫人嘴角随着法令纹低垂,弧度刻薄,“洛邴是你亲生骨肉,受了如此大委屈,你竟不想替他报仇雪恨?” “我……” 四周谴责的目光如芒在背,肖父孤立无援。 “若你还有孝心,就将洛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