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家又有血缘关系,更臭味相投。 肖洛邴行事嚣张,那就拿同出一脉的靖国公开刀,林砚算计着得失,定要让肖家跌个跟头。 “妙计。”左少卿拍拍手,发自肺腑的疑惑,“只是主子,你这是打算与肖家不死不休?” “是他们想与我不死不休。”林砚周身气压黑沉沉的,笑意比夜还凉,“我不过礼尚往来罢了。” 肖家近些日子动作不断,真当他一无所知? 夜市人潮渐渐散去。 天边明月高悬,银光映出林砚眼底的冷意,左少卿唏嘘感叹,肖家惹谁不好,偏惹这活阎王。 这下要家宅不宁啰! 左少卿看热闹不嫌事大,嘴上煽风点火:“得饶人处且饶人,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,主子不如以德报怨?” 字里含间,倒像在说林砚小肚鸡肠。 林砚皮笑肉不笑的看他,一向七窍玲珑的左少卿像被猪油蒙了心智,还问:“方姑娘,你说可是?” “咳。”方映雪掩唇咳了声,可不敢引火烧身。 正想敷衍几句,白颜郎怀抱吃食归来:“方姑娘,你要的东西都在此处了……咦,林公子也来了。” 林砚不咸不淡的“嗯”了声,眼神不善,心情不佳。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左少卿手摇扇子,大大咧咧的姿态堪比烈日晃目,白颜郎顿有所悟,善解人意道。 “左公子,我与你先行回府吧。” “为何?”左少卿一开始诸多不愿,他还意犹未尽呢。 白颜郎不便多言,暗中比手势,再看一边虎视眈眈的林砚,左少卿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。 这花前月下,他凑什么热闹? “是我糊涂了。”知错能改,左少卿收好扇子塞入怀中,“属下即刻就走,不打扰主子了。” 他一双狐狸眼晕出笑意,施施然和白颜郎离去。.. 天色渐深。 烟火气散了大半,孤男寡女同座一桌,方映雪莫名如坐针毡,正好摊贩满脸为难的来:“二位,我得收摊回家了。” 方映雪侧身躲开林砚灼灼如火烧的目光:“我们也走吧。” 走出夜市,路边河水映着明月光。 两人沿着岸走,耳边水声忽隐忽现,林砚心情由阴转晴,脚步轻快了许多:“他是个可造之材。” “谁?”方映雪好奇是谁能得他一句夸奖。 “白颜郎。”林砚和她并肩而行,话中的满意不加掩饰,“很有眼力劲,老日必成大器,不似左少卿,有眼无珠。” 方映雪“噗嗤”乐了。 不过一区区小事,他就将白颜郎捧到了天上去——真是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了! 话虽如此,她心口却暖洋洋的。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,不过街上华灯尤亮,两人的影子被拉得极长。 忽然。 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打破平静:“爹,你怎能丢下女儿一人苟活!”字字泣血,令人怜惜。 无数人寻声看去,将街角围得水泄不通,议论纷纷:“这是怎么了?” “唉,天意弄人啊,据说是这位姑娘的父亲突发恶疾,已、撒手人寰,要卖身葬父呢。” “天可怜见的,可惜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。” 从这三言两语中,隐约可以窥见一桩不幸,方映雪一向热心肠,闻言哪里还坐得住:“我们也过去看看。” 心急之下,她直接拉上林砚的衣袖。 林砚垂首看着她花苞似的指尖,目光微动,随着她挤入人群中,呜呜咽咽声近在眼前。 白衣女子不施粉黛,一张出水芙蓉似的脸被泪水浸得通红,膝上抱着具男尸,哽咽难言:“小女自幼家贫,母亲早早去世,全靠父亲一人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。” 这几言令闻者落泪见者伤心,方映雪却毫无怜惜之情,摇头叹这把戏已烂大街了。 “啧。” 而女子哭得梨花带雨,弯下腰肢对众人盈盈一拜,声泪俱下:“小女子身无分文,不想将父亲草草埋葬,才出此下策,愿卖身为奴为妾,请各位垂怜。” 京城多的是富贵人家。 一来他们不缺钱,二则见色起意,很快有出手大方的掏出一袋银子:“拿着,小娘子随我回府吧。” 女子垂头掩住喜色,抬头却像是强颜欢笑:“多谢老爷。” 她正双手接过,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——修长有力的手自旁伸出,持玉扇挡住钱袋。 “且慢,老爷可别急着掏钱,否则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回家变成豺狼虎豹,可怎么是好?” 声音清朗如珠落,竟是花枝招展的陆南城。 林砚面色黑了个彻底,怎么是他? 女子咬紧牙关,眼看好事要成,却被横插一脚,自然拿不出好气:“公子慎言!污蔑并非君子所为。” 这出戏愈发热闹了,方映雪看得津津有味,林砚一颗心却泡在醋坛子里,不冷不热哼了声。 “好看吗?” “好看。”方映雪想也不想,真是有趣极了! 林砚目光含着刺骨寒意,落在陆南城上,后者隐有所察,暗叹天气乍暖还寒:“好,那我问你。” 他借扇挑起女子的下巴,姿态风流:“我还未说,你就说是污蔑,看来是做贼心虚呀,何况你真愿意做个粗使婢女?” 这就是他不知怜香惜玉了,众人掩口胡卢。 这等如花似玉的娘子,护在怀里尤觉春宵苦短,做什么丫鬟?有人心里想,便也如此道了。 “这,便是她的真实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