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妨,他翻不起风浪。”林砚眸光一闪,看着她垂头丧气,故意逗她,“你若实在担心,我有应对的法子。” 方映雪信了他的邪,期期艾艾问:“什么法子?” 林砚语出惊人:“与我成亲。” “啊?”方映雪疑心他是烧糊涂了,短暂一愣后,立即把手搭上他的额头,触手微热,却不烫。 “这也没发烧呀。”她收回手,嘟嘟囔囔,“怎么会说话颠倒?” 林砚本是随口逗她,这下偏要和她较真,敛起笑意,直言正色:“我是认真的。” 方映雪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。 在现代,求婚就算没个轰轰烈烈的仪式,起码不会是此情此景。 他真的并非玩笑? 她脑子乱成了浆糊,偏偏林砚神色不似作伪,背挺得好似青松,一字一句皆是真心。 “我心悦你,往后也不会改变,只想与你白头偕老,你我成亲,不过是早晚的区别。” 他语气笃定,料定她不会推开她。 事实他的确有这个底气,毕竟如今两人已情投意合。 “你……”方映雪犹豫不决,目光飘忽,不敢和他对视。 “我知道你还未准备好与我共度余生,婚姻大事,你再谨慎也是应该的。”林砚目不转睛,郑重其事,“我并非是逼你,而是为你着想。” “我虽不是位高权重,可你若为我妻,不轨之人也得投鼠忌器,你不妨考虑考虑。” 不可否认,他所言字字在理,但方映雪不信他毫无私心,满腹狐疑的问:“你真只是这么想?” “没错。”林砚坦坦荡荡,目光毫不躲闪。 这样一来,倒像是方映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,她对着指尖:“这并非小事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林砚勾起薄唇,甚至不吝于给她承诺,“这只是权宜之计,你我可以只有夫妻之名,暂时无夫妻之实。” 在“暂时”二字上,他咬字更重,像把无形的小勾子,让方映雪心神晃动,顾左右而言他。 “明日忧愁明日愁,到时再说吧。” 她不敢和他对视,缩头乌龟似的要缩进壳里,林砚却不容她躲避,句句紧逼:“还是你信不过我?” 这误会可就大了!方映雪语无伦次解释:“不是,这到底是终身大事,你容我再想想。” 她近乎是哀求的语气。 方映雪昨晚一夜没睡,这时蔫得像被霜打过的小白菜,杏眼含着层雾气,林砚心生不忍。 罢了,他总是拿他无计可施,也不差这一回。 “也好。” 方映雪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,然而林砚还有未尽之语:“只是先发制人,你要早做决定,以免失了先机。” “我知道了。”方映雪思绪如麻,捧着愁眉苦脸。 这一耽误,天色已大亮。 朦胧天光撒进屋内,像是罩了一层纱,路七哈欠连天的守在门口,一听见脚步声,立即打起精神。 “主子。” 林砚一手扶着摇晃的门,“嗯”了声:“方才你去追黑衣人时,可否留意到他朝何处跑的?” “未曾。”路七满脸愧色。 那就是查不到幕后主使了,林砚目光微沉,这人贼心定不死,难保何时会再来。 他不敢掉以轻心,顺势回头道:“以你和顾湘他们的本事,若是黑衣人再来,恐怕难以抵挡,我放心不下。” 方映雪眨了眨眼,然后呢? “所以,我近日就在你这里住下。”林砚这次并非是询问的语气,斩钉截铁道,“有我在,他们不敢太放肆。” 就算他们还有歹心,也只会无功而返。 自己的安危要紧,方映雪没再忸怩,大大方方应了:“好,客房还未收拾好,你今日先在我房间休息片刻吧。” 看他的状态,恐怕也一夜没合眼了。 林砚本要拒绝,闻言目光闪烁,咽下了到嘴边的话:“……好。” 被褥上还残存着方映雪的气息。 方映雪出门后,林砚将大氅挂到一边,缓缓躺上床,那些气息就密不透风裹住了他。 林砚的思绪渐渐归于平静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 他再睁眼时,已是正午。 烈日明晃晃挂在半空,方映雪双手支在石桌上,托着下巴:“系统,你还活着吗?” “还有一口气。”香香声音冷漠,“所以有话快说。” “你真不能现形?”方映雪问。 现形这二字,听着总像妖怪……香香默了片刻,才回答:“我不是说了吗,如今的技术不足以让我有实体,除非——” 她语调一拐,方映雪善解人意的替她把话说完。 “除非攒够积分?” 这是它先前就告知过方映雪的,香香说了句“你知道就好”,方映雪半晌无言,双目无神。 香香等了好一会,准备遁走之际,她幽幽问:“你觉得,我如今该怎么办?” 今日,她的思绪复杂难言。 说出埋藏于心的秘密后,她一边如释重负,一边又愁绪万千——还有黑衣人在虎视眈眈呢。 香香有模有样的分析:“你应当知道,别人并非是林砚,若知道我的存在,只会将你视为妖孽。” “如今之计,还是得找个靠山。” “其实林砚说的话不无道理,你若和他成亲,有他在外遮风挡雨,一切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?” 它每说一字,就将方映雪的心思撼动一分。 正胡思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