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才下起蒙蒙细雨时,那架无人机凭空消失。 陆南城疑心是自己眼花了,揉了又揉眼,可再见不到无人机的踪迹,喃喃自语:“我是在做梦?” 不然天下哪有这般奇怪的事? 林砚胸膛起伏,反而确认了无人机是方映雪所放。 她一定在方圆几里内! 林砚一颗心像被置于火上烘烤,他急不可耐想见到方映雪,冷声吩咐:“就在这附近寻找。” 他甩袖转身,加重语气交代:“一寸一毫搜过去,人一定在此处,若找不到,你们提头来见。”.. 陆南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 他如何确定人在附近? 莫不是男女之间,还有心有灵犀一说?这么一想,他心里酸溜溜的,神色难看瞪了林砚一眼。 林砚莫名其妙,不知他的怨气从何而来。 他并不在意,眉心一皱即舒,率先走入深山中。 这处说是深山老林,其实山下有不少田庄,一群人一户户找过去,费了不少功夫。 与此同时,院子已乱臣了一锅粥。 方映雪有气无力趴在塌上,听外头的脚步声不绝,一开始不以为意,转念又倒吸一口冷气。 “不会是老天真的显灵了吧?” “你嘀咕什么呢?”香香没有听清。 怕隔墙有耳,方映雪并未和它搭话,心像是烧开了的热水,一个个念头咕嘟冒泡。 方才玲珑如临大敌的神情重新现于脑海。 这里定出了什么意外。 如今方映雪被困在此处,理所当然以为问题出在自身,可她还未来得及作妖呢……那就是有人寻来了! 思及此处,方映雪喜出望外,直挺挺抬了下腰,又重重落回床上,活像只搁浅的鱼。 香香不忍直视:“你折腾什么呢?” 方映雪心情大好,乐得和它分享几句:“林砚找来了,过不了多时,咱们就不必在这鬼地方了。” 香香本想问她如何得知的,又觉得此乃废话。 于是它硬生生改了口,给她泼了盆冷水:“你想多了,他们费尽心机抓你来,不会轻易放过你的,定还有后招。” 说曹操曹操到。 玲珑推门而入,行色匆匆到近前,招呼身后的壮汉:“把她抬入地下室。” 正好应证了香香的话。 “乌鸦嘴。”方映雪暗中将它骂得狗血淋头。 香香委屈不已。 方映雪又被人抬起,她并不挣扎,思绪百转千回——地下室难寻,若无痕迹,要找到她,难如登天。 她必须做什么。 正焦急如焚,她不经意碰到袖上的珍珠——有了! 在玲珑视线不能及处,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抠下珍珠,每隔一段距离,就丢下一颗,直到进了地下室。 她悬着的心稍稍落下,却不知后脚有人将珍珠尽数拾起。 “这样的小把戏……”男人哼笑一声。 地下室暗无天日。 玲珑掏出火折子,点亮仅有的烛火,方映雪才看清这是几步见方的地下室,装下几人后就满满当当了。 彼此的呼吸声近到可闻。 难以言喻的酸臭味萦绕在鼻尖,方映雪屏住呼吸,感叹这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。 林砚啊林砚,快来救命! 她心心念念的林砚此时正在院外。 他翻遍了前几家田庄,一无所获,站在紧闭的院门外,陆南城惴惴不安:“老天保佑,千万要在里头。” 两人抬步跨入。 院子内空无一人,只有风吹落叶声,正因如此,才更显不同寻常。 “人定在此处。”林砚斩钉截铁道。 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陆南城抹开扇子,阴阳怪气笑了声,“若没找到,白费了你如此信誓旦旦。” 话虽如此,他内心也祈祷人在里头。 身后的下属作鸟兽散开,林砚也没闲着,他穿过庭前影壁,可见两扇大开的门正随风摇曳。 这场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,洗净一切痕迹。 林砚踩入水汪,吸饱雨水的黑袍沉甸甸坠着,他不知哪来的笃定——屋里头,一定有什么。 他直直走入。 屋内并无一人,穿堂风刮过,林砚用手去碰桌上的茶杯,尚且有余温。 “人才走不久。”他道。 陆南城翻箱倒柜找了一通:“没人。” 方才散开的下属也陆续回来,带回的话无一例外——“主子,西边已经翻过了,没人。” “主子,东边……” “……” 没听一句,林砚的心就沉一分,最后如置冰窖,面色寒得下人:“没人?” “这院子有古怪,我们来前分明有人,却在来后消失得干干净净。”陆南城恼恨拍头,不甘心的承认,“兴许是我们来晚一步了。” 林砚没说话,却也是认同的。 他来晚了。 地下,方映雪听得清清楚楚,知道错过此次机会,自己就真成为他们的掌中之物了。 她一急,顾不得三七二十一,张口欲呼喊。 这个计划却胎死腹中。 一抹凉意贴上她的脖颈,玲珑声音压得极低,丝丝朝她耳中钻:“方姑娘,我劝你别轻举妄动。” “你猜是林砚来的快,还是我的刀快?” 自然是她的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