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想不起来了。”方映雪打着哈哈,落在林砚眼中却变了味道,视为藏拙,不由得对眼前的姑娘更感兴趣。 两人同为大柳树村的人,即使过往相处不多,林砚也是对方映雪有所了解的,可怎么都没料到这会是一个文采卓绝的女子。 他总以为还算了解对方,这女人却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他看,她远远不止这点惊喜。 诗词会就在鸿程酒楼报名,方映雪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有一个角落被人围得密不透风,只是人们都很规矩守礼,一点都不吵闹,她才没注意到那边的异样。 都是青年学子,一个个排好了队伍等待着登记,一个老先生负责登记,面前过了一个又一个人,都自觉报上姓名年岁,忽而听到一道清朗的女声。 “方映雪,十八。” 方映雪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能这么坦然的说自己十八岁了,现在一说真的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。 老先生一滴墨污脏了书卷,皱眉道:“怎么是姑娘,去去去,不许胡闹,没有女子参加的。” 方映雪十分意外,“是有明文规定不许女子参加诗词会了?” 老先生一顿,“那倒没有。” “没有为何不许?女子也是人,也不乏有才气过人的,你们这里还歧视女子?” 老先生教书多年,在当地也是受人敬重,自然不屑和一个女子争辩什么,随便摆摆手就要赶人。 “先生通融一下吧。”林砚温声道,老先生见是他有些意外,下意识就要答应,“可,可是从未有过此先例啊。” “那她便是第一人了。” 于是,开办多年的笠镇诗词会参会名单上首次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名字。 事后方映雪回家和家人分享这一好消息的时候,自然是收获了一家人的欢喜和二嫂的白眼。 “二哥是不是也报了?”方映雪询问道。 冯九连摇头,“没有,我去年参加过了,今年再去就是欺负人了。” 方映雪这才想起去年二哥也是榜上有名,还为家中拿回来了不少奖品。 林柔月不满地嘟囔,“就你瞎讲究,怎么就欺负人了,死脑筋!” 这不去不知要白白丢了多少奖品。 “有本事的人不去争面子,另一个倒是上赶着丢人!” 方映雪不理会叽歪的二嫂,也不宽慰有些担心的爹娘,只待诗词会开办就能证明自己的能力。 那日自然是四处张灯结彩,比一般人家成婚都要热闹,但是四处装扮又素净不少。 主会场就在鸿程酒楼前的空地,道路中支起来一个架台,挂着文人墨客的笔墨字画作为背景,考官出题,学子应对。 咏景,诉情,方映雪都找了最板正保守的古诗词应对。 唯独抽取的压轴题是一个‘梅’字。 书生文人们平日里都作了许多诗词,此时也都是挑了最满意的来,故而写得都很快。 四周是有不少学子百姓围观的,最初见到方映雪只觉得好笑,一个女人还来参合这诗词会,一连比下来,却没想到是她撑到了最后八强进一的决赛。 “诶呀真是小看这个姑娘了,这诗词没有半点赘余,真是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合适!”台下一个年轻男子拍手感慨道。 同伴也不无赞叹,“她写得还挺快,一看平日里就读了许多诗书,实数难得!只是这字……笔都不会拿的样子。” 方映雪闻言动作一顿,她能怎么办啊,她也没写过毛笔字啊,现在这样已经尽力了好不好! 大家的桌案都相隔很远,方映雪手中捏着毛笔分外艰难的写完后,抬头这才发觉大家还都伏案冥思苦想。 她松了口气分了丝闲心赏赏景,眼角忽的一闪,只看到角落里一个粉面华服的男子衣袖鼓动,偷偷摸摸的很是奇怪。 但看身边的人都没什么反应,她就没有放在心上。 对面的汪明远此时放下毛笔,十分满意地一抖,方映雪顿时听到台下人的感慨“汪公子也写完了,要我说今年的头筹必然是落入汪公子手中的!” “是啊,汪公子可是我们镇上第一大才子呢,不是他还能是谁!” 方映雪听人一说,才将眼前这粉面公子和记忆里那首富汪家的才子联系在一起。 原来就是他啊! 众书生的诗词都被收了上去,评判人是镇上有名的夫子,教书育人,却也冷面无私,绝不因为是自己的学生就多加赞誉。 八首诗词送到面前,一幅幅看过去,最后停留在一副小儿稚笔一般的作品上。 “风雨送春归,飞雪迎春到。 已是悬崖百丈冰,犹有花枝俏。 俏也不争春,只把春来报。 待到山花烂漫时,她在丛中笑。” 老先生沉思半晌,在众位学子的期许之中,十分坚定得将这首诗捧为第一。 “这算什么呀!”汪明远看到公示的第一十分恼怒,“夫子可是看错了,这副破字都能拿到第一?” 那他费那么老大力气准备这诗会是为了什么? 而参加诗会的众人此时在台合规定,甚至不能说是一首‘诗’! 凭什么赢过他们的作品! “是啊不公平!”众位学子文人皆是不满,要不是多年在诗书里浸泡出来的儒雅品行,怕不是会拆了这台架子。 “这算是什么东西,如何能论得第一?夫子若是没有解释,我们肯定是不服的!” 老先生对于大家的反应早有预料,捋着胡须不疾不徐道:“诗词并不是只看字的,好诗配好字是锦上添花,如若没有也无伤大雅。” 老先生原名唐生,镇上人只道尊称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