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朦胧,方映雪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躲在墙角处四方张望,见未曾有人,她便轻轻悄悄的摸向伙房。 小心翼翼的关上门,她暗自松了口气,莫名其妙穿到这儿也就算了,一天没进食真的将她饿坏了。 方映雪接锅掀盖的找了一番,将现成的生米倒进锅里煮,想起一会儿就能吃上香喷喷的蛋炒饭,她不由咽了咽嗓子。 正出神之际,突然传来一声踹门声,身后顿时出现光亮。 “贱婢,你好大的胆子,竟然敢在侯府里偷东西!” 闻言,方映雪转身望去,崔嬷嬷正凶神恶煞的举着灯笼看着她。 “我没有偷东西,只是饿了,想来伙房找点吃的。”她如实说着。 说来也奇怪,自从她魂穿到原主身上后,记忆中只有一场大火,其他什么也记不得。 她微微眯眼,这个身形怎么似乎有些熟悉? “没有偷?我亲眼看见你鬼鬼祟祟的过来。”崔嬷嬷说完,突然指着台子道,“原先这里可是摆着党参,如今不见,若不是你偷偷藏起,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?!” 闻言,方映雪眸光微敛,坦坦荡荡的抬起手,“嬷嬷若不信,随你搜。” 崔嬷嬷却轻嗤一声,那双眼睛十分老辣,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把戏?倘若再负隅顽抗,便是死路一条。” “哦?”她轻轻一笑,嘴角的弧度不甚明显,“嬷嬷,我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奴婢,你却一口咬定我偷拿了东西,就算惩罚也该去府中能说话的面前,你这般就要决定我的生死,将府中的王爷王妃置于何地?” 冰冷的嗓音从喉咙里流淌出来,方映雪双眸如同寒霜一般淬人,姿态却是伏低做小。 “贱婢,今日我若不给你点教训,你是不知好歹了!” 话落,她抬手就狠狠打下去,方映雪早已不动声色的蓄力。 “没有证据你就敢动手?谁给你的胆子?” 忽然,一道森寒的声音横空出世,方映雪还未反应,眼前已然多了一个身影。 高出她一个头。 “世······世子,您怎么来了?”崔嬷嬷的手被紧紧攥在林砚手里,动弹不得。 男人眼色沉冷,手上的力道越发紧迫,“如果没有铁证,就给我闭嘴。” 闻言,方映雪眼睫微动,瞳孔里闪过一丝讶异,他这是······在帮她?.. 崔嬷嬷痛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,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吭,忙不迭点头道:“老奴······老奴谨记。” 见状,站在伙房门口的江雪登时不满,心底的嫉妒和怒意蹭蹭蹭的往上窜。 “世子哥哥,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斥责崔嬷嬷?她为我们侯府辛苦了大半生,还抵不过一个贱婢么?” 江雪咬了咬牙关,双眸里的愤懑有些难以压抑。 听到清脆的声音,方映雪这才知道,来的人不止世子。 可是怎么会这么凑巧呢? 她前脚刚进来,崔嬷嬷就叫就来抓贼,这两人也来的这么及时······ “雪儿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林砚松开崔嬷嬷的手腕,脸色阴沉难堪。 “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她不过是一个贱婢,无论有没有偷东西,都只是卑贱的下人,你怎能自降身份为这种人开脱?” “奴婢这种人的确不配。” 方映雪忽然从他的阴影里走出来,垂着头缓缓出声。 “但奴婢清清白白,并没有偷拿任何东西,还请大小姐明查。” 此话一出,瞬间激怒了本就不快的江雪,她恶狠狠的盯着方映雪,“没有偷?没有偷,崔嬷嬷能冤枉了你?!” “大小姐为何就是不信奴婢?只听崔嬷嬷一面之词?大小姐······难道是想随便找个替罪羔羊么?” 方映雪不疾不徐的说着,却带着十足的卑微。 这些看在江雪眼里就是嫉妒的讽刺,她紧紧的攥着掌心,“我今日就打死你这个贱婢!” 话音未落,她便整个人扑上来,张牙舞爪的模样完全失了温雅。 “江雪,不要胡闹!” 林砚很是轻易的将她拦住,眼眸冰冷。 “好啊,你们、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!”她双眼猩红的看着他们,声音因愤怒止不住的颤抖。 “我要闹到祖母那儿去,我不好过,你也别想好过!” 说着,她瞪了一眼方映雪径直转身冲出了伙房。 很快,镇国公府老夫人便知晓了前因后果,顿时震怒。 大厅中,气氛寂静如斯,方映雪跪在地上,感受着老夫人不善的目光。 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!”老夫人浑厚沉着的嗓音在大厅里响起,夹杂着无法抗拒的威严。 江雪勾了勾唇角,得意一笑,“祖母,伙房的党参不翼而飞。” 方映雪磕了个头,恭恭敬敬的说道:“回老夫人的话,奴婢只是饿的睡不着,便跑去伙房想弄些吃的,谁知奴婢刚做起来,崔嬷嬷便突然闯进来,一口咬定奴婢偷了侯府的东西。” 闻言,崔嬷嬷立即反驳,“那你为何鬼鬼祟祟?定是早已偷藏了!” “奴婢不过是个下人,哪敢明目张胆去做吃的,只好偷偷进去。” 江雪适时添了把火,“祖母,党参可不是一般的东西,谁不知道它可以延年益寿?就算是卖,也能值不少银子。” 闻言,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。 “这样的丫鬟,就算是没有偷窃,光是半夜去伙房一事,王府里也决计留不得!” “府中的规矩你不知道?”老夫人沉着脸色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