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映雪艰难的睁开眼,纱幔,屏风……以及屋子里淡淡的檀香味和中药味。 这是哪里? 她抬了抬手,只觉浑身乏力,还未待爬起来,脑袋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,像是要撕裂般。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脸上已经换成了一副苦笑。 她,穿越了。 没错,是穿越了,她登山时不幸遇到山体滑坡,再睁眼就成了这东周国同名同姓的方映雪身上,不过不同的是,原主可不像她自己,家庭和睦。 魂穿! 方映雪还是比较清楚自己的情况的,正哭笑不得的在捋原主的记忆。 现下,正是原主被养母卖到孙家,给那孙义冲喜的时候,也不知该说原主幸运还是倒霉,才嫁来一天,隔日孙义居然就醒了。 接着,原主就被婆婆刘芳毫不客气的赶来柴房自生自灭。 “这群过河拆桥的家伙!”理清记忆,方映雪那暴脾气当即就上来了,她要是不给原主讨回公道,就白占了这副身子。 门外传来说话声。 方映雪仔细的听着,心中盘算着自己该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,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,怎么着也对付得了古代的恶婆婆吧。 她可不是原主方映雪,任人欺辱。 “娘,我穿这身怎样?月儿最爱这个颜色了。”是孙义的声音。 接着就听见刘芳那如同公鸭一般的嗓门:“好好好,我儿子就是俊,到时候,把月儿娶进门,咱们就……” 碰—— 门一下被推开,发出巨大的声响,站在庭院中的孙义看过来,顿时惊声大喊:“啊!你,你是人是鬼?” 一旁的刘芳脸色也白了几许。 “你说呢?”方映雪缓步朝他走去,阴恻恻的笑了下,刘芳一下子拦在他跟前:“儿啊,别怕。” 她毕竟是老江湖,上下打量一番,见方映雪虽脸色不大好,可青天白日的站在太阳底下说话,自然是人。 这样一想,胆子也就壮了不少,张口就骂:“贱蹄子,我儿子要娶谁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 “自然有关系。”她在两人身前几步停下,盘算好距离,确定自己没危险了才不再往前,“我方映雪绝不与人同侍二夫!” 双手抱胸,方映雪神色似笑非笑。 刘芳闻言,差点没笑出声,当即呸了声,道:“就你?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,不侍二夫是吧?我们这就写休书。” “慢着,凭什么是他休我,我犯了什么错?”方映雪慢悠悠的说,“三从四德,我方映雪犯了哪一条?” 刘芳冷着脸。 “婆婆,只要我在的一天,孙义不管娶谁都是妾,谁家会愿意把好好地大闺女嫁给这么一个病痨子做妾呢。”方映雪依旧是笑着,却是字字诛心。 刘芳依旧寒着一张死人脸,倒是她身后的孙义急了,抓着她的胳膊:“娘……月儿不能当妾。” “娘……” 败家子,方映雪不屑的往那边看了眼,方映雪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要嫁给这种智障啊! “好好好。”拗不过孙义,刘芳稍微松了口: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 “六十两换一封休书。”方映雪摊开手。 “什么?!”刘芳双手叉腰,气愤不已,“嫁进来才一天,你还想要赔偿?没钱!” “不给?也行啊,那月儿别想进门了。”方映雪故作惋惜,看了孙义一眼:“夫君,以后我们二人就要相依为命了。” “而且,你身体那么差……哎。”她叹气,“以后怎么给孙家留后啊,我是不可能给你生孩子的……我还年轻,等你腿一蹬……” 她每多说一个字,刘芳的表情就越发难看,“够了方映雪。” “哦,”方映雪冷哼一声,漫不经心道:“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 “你要多少?”刘芳咬了咬牙,这边孙义闹不停,只能咬着牙根说:“做人不要太过分。” 方映雪伸出一根手指:“一百两。” “你怎么不去抢!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,我们家不过是娶你冲喜而已!” “两百两。”方映雪又伸出一根手指头。 “你想都不要想!管家,拿一百两来。”见她越说越高,刘芳只能认栽,方映雪笑了笑:“早些这样不就好了。” 旁边的管家从怀中摸出钱,方映雪抽了过去,笑得见眉不见眼,冲着刘芳大方的道:“夫人好爽快,下次再冲喜,还找我啊,给你友情价。” “你……”刘芳被气的七窍生烟,当即就要破口大骂,方映雪脚步一顿,坏心眼的回头高声喊了句:“夫人方才有句话说的不对,你说你儿子看不上我,错了,你儿子躺了这么多年,能不能用还不知,怎么也是我瞧不上他啊!” 说完,还意味不明的扫了眼孙义,见刘芳脸色刷得一下又青又白,方映雪心情舒爽,哼着曲儿快步离开。 惦着银票,方映雪心中狂喜,没想到钱来得这么容易啊,根据记忆,原主养母可不是个善茬,自养父死后,更是日日苛待原主。 她得想个法子,钱生钱利滚利,这个世上,只有银子不会背叛自己。 “啦啦啦啦……”方映雪往后瞥了眼,唇角微勾,她脚下微停,装作感兴趣的往旁边的商铺走。 眼睛却是往那墙角看的,从孙府出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,只不过是一直在等而已,但那人却迟迟不动手。 原以为是那刘芳的人,可她转念一想,若刘芳要动手,在孙府就该动手了,不会傻到在集市上,这样跟了自己一路,倒是有何居心。 但感觉又不像是坏人,跟了自己那么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