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匆匆去了一家偏僻的医馆。 之前为林砚治疗的大夫认识方映雪的脸,她怕打草惊蛇泄露出“傻子”发现了药汤的秘密,“大夫,我想请你看看这个药渣,怎么喝了药反而头晕目眩的。” 方映雪纤长的手指揭开手帕,让年迈的大夫细细辨认起来,大夫的面色凝重,皱着眉头告诉方映雪:“这...这药怎么能给人喝呢!简直有辱医风!是对病患的蓄意谋杀!” 方映雪见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,心中咯噔一沉。 “这药是有毒吗?” 大夫叹了口气,撵出一些药渣的碎末,“这药渣里含有大量的罂粟壳和朱砂,长期服用会令人呆闷,损伤人的心智。” 所以方映雪她根本不是天生娘胎里带出来的傻病!她双拳不自觉地攥紧,指甲都陷入了掌心,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便是方广财! 林砚闻言,也忍不住蹙起英眉,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冲上他的心头。 大夫喃喃说着:“我开副药方,记得每天都要喝,长期坚持才能排出毒素,脑袋才会渐渐清明。” “多谢大夫,还请大夫不要声张。” 方映雪从荷包里取出碎银子,赶紧塞进大夫的手里,郑重地向他一拜,身后的林砚也有样学样弯下了腰。 小心地收下了药方,方映雪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,从方映雪的记忆里看,方广财从小就对这个痴傻女儿宠爱有加,若真是他下的毒手,目的为方? 若不是方广财,谁能和一个富家小姐有滔天仇恨? 这偌大的方府看似温馨和睦,但怕是还隐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。 “唉。” 方映雪不禁叹了口气,身旁的林砚立马揽住她的肩膀,乌黑的眼眸灿若星辰,宛如蕴含着无尽的奥秘,“娘子不叹气,打林砚两下就好!” 方映雪眨巴着眼睛,歪着脑袋看着一脸傻气的男子,心下暗道莫不是让她打两下出气的意思?方映雪忍着笑意却打算逗弄他一番,垂下脑袋,眼眶里顿时闪现出泪光。 “你个傻子,打你有什么用。” 方映雪皮肤白皙,情绪一激动脸上就染上了粉色,仿佛鲜嫩多汁的蜜桃,林砚低下脑袋隐藏住自己眼眸中汹涌的暗潮。 他一把抱住方映雪,力气之大像是要把她揉进怀里,“娘子不哭!谁欺负你了林砚就去揍他!娘子别哭好不好!” 林砚笨嘴拙舌,只会反复说着别哭,用袖子擦拭方映雪脸上的泪珠太用力反倒在她脸上留下了红痕,急得他原地跳脚就要冲回医馆。 方映雪连忙拉住他,耳根红的发烫,她没想到一个傻子居然能有这样清澈纯粹的赤子之心,心田不由一暖,以至于她都忘记纠正“娘子”这个称呼了。 “我不哭了,咱们快回府吧。” 她拉着林砚的手,心中有说不出的甜蜜。 二人按照原路翻墙而回,幸而下人不敢打扰小姐休息都没发现屋里早就没了人影,方映雪原本还想找机会试探一下方广财,却听得前厅传来一阵传来喧闹声。 她正探头想去凑热闹,被一群婢女给拦住了。 “小姐,我们回房里休息吧,奴婢还给您准备了沙包,可好玩了!” 婢女面露难色,直哄着小姐回后院。 “哦,好吧,爹爹是不是在外面?” 方映雪没有硬闯,得到婢女的点头答复后,前厅传来了怒吼声。.. “滚犊子!方广财你这老匹夫休想骗我们,我们虽然是一帮泥腿子,但也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!” 中气十足的吼声让娇弱的婢女们都浑身一抖抱成一团,方映雪招呼着林砚一起趁机隔着窗户查看外面的情况, 只见前厅里站满了穿着布衣的农民,各个面露凶相,剑拔弩张地像是上门来闹事儿的。 “各位各位,稍安勿躁,我方广财你们也知道家大业大,你们的租金我还不放在眼里,说句难听的,就算我涨了你们的租金也赚不了多少银子!我怎么会有意诓骗你们签了涨租金的合同呢!” 方广财好歹也是在商场沉浮多年,是见过大世面的人,面对这等小场面也还是镇定自若,丝毫不见慌乱。 “放屁,你他娘的自己看!白纸黑字,要不是我们村上出了个认字的书生,还被你蒙在鼓里呢!” 一个农户甩出一张合同,一旁吓得直擦汗的朱管家连忙拾起交给方广财,上头签订的今年租金确实比去年高了不止一倍! “看清楚了没,一张不够我们可全带来了!”人群中的农户纷纷掏出了合同,上面明晃晃的红色指印刺得方广财的眼眸生疼。 他眼光微涟,闪着晦暗不明的神色。 “定是合约租金不变,此张作废!” 方广财的话让农户们平静了一些,但人群中冒出了不和谐的声音。 “这一次是我们闹上门来,谁知道你下次耍什么花样!别以为将过责推给下人就行!我们要让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!” 被这人一煽动,这些农户又群情激奋起来。 在窗户外窥探的方映雪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群中出声的那张脸,他说话有条有理,极具煽动性,根本就不像是没什么见识的乡下泥腿子! 怕是有人刻意安插进来的托,就像网络上那些误导别人的营销号。 “得让他们先安静下来!” 林砚闻言,随即掀开门帘闯了出去,抬手就将桌案上的一个花瓶砸在地上,瓷器破碎的声音让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冲出来的男子,一脸懵逼。 方映雪扶额。 “我这嘴啊!怎么就让他这个傻子听见了!” 止住心中对昂贵花瓶的心痛,方映雪用双手拍了脸颊两侧,不顾婢女的阻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