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娘高高兴兴地回家拿上水桶,就去帮方映雪挑水了。 之后,方映雪本来想去问文大娘附近的镇上有多远,可又想起这人的所作所为,怕她趁机要钱,随放弃了这个想法,想着等挑水的人回来,再问她即可。 林砚还没醒,方映雪去村子里转了转,买了几个土鸡蛋准备给林砚补身体。 见她有钱,村民对她的态度纷纷转变了不少,还有人趁机提出让方映雪他们去家里住。 这话让文大娘听见,当即跟那提议的妇人骂了起来。 方映雪看了热闹,回去后见陈大娘已经挑了两桶水进来,正想感谢,就见那陈大娘额头上的汗都没擦,就伸出手掌期待地看着她:“两桶水一共二十文,给钱。” 方映雪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,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拿她当冤大头不成? 本来她身上就只带了一些散碎银子,之前就被文大娘坑去大半,剩下的钱是要留着去镇上的路费,都给了这村里人,之后怎么办? 而且明明是这人主动要来帮忙,又不是她去请得,这也能让她付钱? 见方映雪犹豫不给,陈大娘一时有些不高兴了,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:“你该不会想要我给你白干活吧?小姑娘,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欺负老人啊,这水可是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跳挑回来的,你必须给钱!” 她嗓门实在太大了,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,方映雪已经看见墙根外不少人在探头探南地往里看。 她毕竟是外乡人,如果真闹了什么矛盾,这些看热闹的人肯定不会帮她。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方映雪最终还是付了银子。 收了钱之后,陈大娘很快就眉开眼笑了:“这才对么,我就知道你是有钱人,明天的水还是我来给你挑哈。” 说罢,也不管方映雪答不答应,扭头就走了。 方映雪无奈地摇了摇头,还明天? 等林砚醒了,她们立刻就离开这个鬼地方。 打发走陈大娘后,方映雪进后院,看见文大娘正拿着一把光秃秃的扫帚扫庭院。 “文大娘,这院子我刚扫过,干净着呢。” 那文大娘背对着她,自顾自地干活就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。 面试前提醒了一句也就不管了,罢了,左右是她自己家后院,想怎么扫怎么扫吧,也许人家就是爱干净,看不上她扫过的。 方映雪进屋看了看林砚,他恢复得很快,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了,不过人依旧没醒。 她用浸了温水的热毛巾给林砚擦了擦身体,刚擦完就听见了敲门声。 方映雪擦了下手,打开门看见文大娘提着一把扫帚站在门外,见她出来,理直气壮地伸手。 “我刚替你打扫了后面的院子,你得付我工钱。” 乍一听这话,方映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 这人还能更不要脸一些吗? 回头看了眼仍在休息的林砚,方映雪不想用这些烂事打搅他,关上门跟文大娘走到院子里说话。 虽然心里满是怒火,可方映雪还是勉强耐着性子,和和气气地跟文大娘说:“大娘,别说你刚才打扫的是你自家的院子,我虽然借住在你家,可我己经支付了远超过实际价格的房费,你一没提供食物,二连被褥都是我自己花钱买的,这些我都没跟你计较吧?” “可你也不能拿我当冤大头逮着就拼命宰啊,说回这打扫院子,刚才我就已经提醒过你,院子我打扫过了,不用再麻烦你,是你自己要扫的,还要我给钱这不合理吧?” 面对方映雪的理性从容的分析,文大娘却有些着急了,大声嚷嚷道:“要不是想让你们住得舒服些,这院子我根本不会打扫,现在我打扫得干干净净,你说不给钱就不给啊?还说什么之前提醒过我,我怎么没听见啊。” 这完全就是耍无赖了。 方映雪活了两辈子,还是头一次见这种人。 “大娘,你讲讲道理吧,我跟我男人也是落难到此,身上本来也没几个钱……” “我不讲道理,你这个小姑娘说话好没有良心的哦!我好心收留你们,没让你们流落野外被狼叼去,你不感激也就算了,现在有钱请别人挑水,没钱付我辛苦费,做人可没有你这样的啊,你再这样,我可要叫人来给你讲讲道理了。” 方映雪:“……” 她是真说不过这村妇,就仗着他们村人多势众,就想欺负她这个带着病患的女人,料定她不敢跟他们撕破脸。 要不是林砚重伤未愈,担心给他带去危险的话,方映雪真想给这文大娘一点颜色瞧瞧。 不过,虽然她收拾不了文大娘,不过再给她钱也是万万不可能的。 方映雪坏笑着转了转眼眸,商量道:“大娘,要钱我是真没有了,一分都没有了,要不然我帮你干点其他活抵抵。” 闻言,文大娘脸色一下垮了下来。 没钱还说个什么劲儿啊,这女人一看就弱不禁风的能干什么活? 而且看她笑得满脸不怀好意,定是心里憋着什么坏呢,谁敢让她做事? 文大娘心中不忿亦有不甘,仔细追问了一句:“真没钱了?” 方映雪诚实摇头。 见状,文大娘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只能骂骂咧咧道:“真是倒霉。” 随即,她又面色不善地盯着方映雪说:“我家可不是什么难民收容所,你要没钱还请尽快离开,你昨儿付的钱,给你们住两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,你可别赖着不走啊!” 一两银子只够在这小破院子住两天? 也亏她说的出来。 不过方映雪现在不想跟她计较这么多了,她听见屋内传出一阵细微的动静,林砚应该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