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哗!——” 一盆满是腥臭的水泼在躺倒在地的女人身上,方映雪迷迷瞪瞪地这个开双眼,却发现自己浑身湿透,一旁的水盆之中扑腾着不少的鱼。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,四处都是或高或低的叫卖之声。 她只觉得脑袋后面一阵钝痛,扭头一看,潮湿的地面上一滩殷红的血迹。 屁股下的小板凳早已四仰八扎,她一身粗布衣服早已被水淋得湿透。 她怎么会在集市? 方映雪一头雾水,她前世可是正一品大元太傅宋知行的长女,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? 还未等她细想,一道尖细的女声自她头顶传来,话中满是尖酸刻薄的意味。 “哟!我的好妹妹,你怎么如此狼狈啊?” 方映雪一抬头却发现,站在眼前这个一身华服的女人竟然是方倩! 她赶紧摸摸自己的脸和脖子,都还是完好的。 谁能想到,她竟然重生了! 可是这具身体却不是她的,从原主的记忆里她才知道原来方家的大小姐方倩,是有个私生女妹妹的!还是方大人和府里丫鬟生的。 虽然满身的鱼腥味着实有些恶心,但方映雪还是强忍着一身的腥臭面色如常地站起来。 “妹妹见过姐姐。” 方映雪弯弯眉眼唇角微扬,松松做了个简单的福礼,倒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。 即便满身的狼狈,也难掩她举手投足间的气度。 “不知姐姐近日来此,有何贵干?”方映雪起身扬眉朝着脸色不善的方倩看去,面色平静,像是看不到方倩那张锅底般的黑脸似的。 “你装什么呢!”方倩厉声喝到,细长柳眉倒竖,忽的扬手就要朝着方映雪的脸打不来,“方娇!就是你娘那个狐媚子!勾引了我爹才有了你这么个野种!真是给我方家蒙羞!” “啪!” 清脆的巴掌猝然落下,方映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。 两片薄唇上下翻动,低垂的眉眼中流转着无比自信的光芒。 “姐姐既然想让皇上知道你德行有失,大可随意拿我出气。” “你!” 周围的百姓早已注意到了这儿的一幕幕,紧接着就议论开了。 “那不是新进宫的太子侧妃吗?怎么在这儿为难一个卖鱼女啊?” “就是啊!听说方家小姐德行甚佳,怎会如此?” …… “哼!”议论之声入耳,方倩四下看了一眼围拢在旁看热闹的百姓,不甘地放下手掌,气得忿忿跺脚,双拳紧握还是带着几个婢女走了。 “就这还跟我斗。” 待到方倩走后,方映雪才叉着腰直起身,尽管脸上红肿一片,但嘴角满是自信的笑意。 甚至对着那离开的背影扒着眼睛做了个鬼脸。 方倩这时候刚刚被选为太子侧妃,虽然已然满城皆知,但还未行封妃之礼,随时都可能被废,她打上这一巴掌于方娇而言不痛不痒,可是于她自己而言,败坏的可是太子侧妃和皇家的颜面德行? 不过自己怎么会在这个身体里呢? 方映雪还是觉得一头雾水,直到俯下身去拾地上的小板凳,踩在鱼儿游动的水盆里看到自己的长相。 这方娇的长相竟然和她一模一样?! 她原本的长相,也不过是右眼角上有块红色的胎记罢了。 那么自己的原身又在哪儿呢? 方映雪一边凭着记忆收拾着鱼摊,一边回忆着前世的事。 她记得就在方倩封妃前的半个月,她随皇上去南城狩猎,却不想被山匪捉住,好不容易逃到一隐秘山洞之中,躲了三天水米未进才险险逃出。 想到这儿方映雪抬头才发现,集市各处,街道河岸都贴满了告示。 说是太傅长女方映雪失踪至今未归,布告已经泛旧,到方倩封妃之事昭告天下之时,距离自己失踪已有半月,想到这儿她心底泛出些许苦涩。 自己的原身,怕是已经遇害了。 想到家中疼爱自己的父母,方映雪打定主意要回去一趟。 正好一身的狼狈样,瞧着自己满身的腥水她不由苦笑出声。 老天还真是会为她着想呢! 她在暗处用朱砂画了胎记,将身上的粗麻衣服撕得破破烂烂,就朝着宋府去了。 “听说宋家的大小姐失踪了!” “是啊!难怪太子要来解除婚约啊!” “听说那大小姐失踪半月有余了,至今还未找到呢!” …… 还未走进宋府,方映雪就在门外听到一众百姓围拢在一起闲言碎语。 她这会儿满身的鱼腥味,见到她的人都纷纷退避,自然没有人认出她来。 “太子怎么言而无信!这可是皇上亲口赐的婚!” 太傅宋知行这会儿被气得吹胡子瞪眼,一双手几乎要将屁股下的紫檀木椅子捏得粉碎。 “宋小姐失踪已有半月,生死未名。婚期将至,若是连新娘子都不出现,本宫岂不是成了全天下的笑柄?!” 说话的人正是当朝太子,一身赤色蟠龙袍,脚踩紫金掺银靴,好不威风。 “啪!” 一只茶盏被狠狠拍在桌上,宋知行看着那一身衮服的太子沉下脸。 “不知太子可是在咒小女死?!” 宋知行这话说得极重,一时间吵嚷的人都默契地噤声不敢再开口。 世人皆知这位宋太傅平日脾性极好,独独对这位长女十分溺爱,眼里容不得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