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王!父王儿臣冤枉!” 原本默不作声地太子一听,虽然不清方事情如何,却还是脸色一变连忙伏地喊冤。 皇帝眉头紧锁看着眼前两卷一模一样的布条,神色愈发凝重,忽地扬手一挥。 “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字!” 两道白影忽然飞起,直直地砸在跪伏在地的太子身上,散落了一地。 布卷展开,熟悉的自己落入太子眼中。 一笔一划竟然与他自己的字迹分毫不差!可这两卷布分明他都未曾见过! “……是,这是儿臣的字迹。” 如今证据确凿,即便他不明所以,也只能认下。有谁会模仿他的字迹?总不可能是他自己写过忘记了!.. “罚你禁足半月!想清方了再来见朕!” “儿臣……领旨。” 太子一脸不甘,却也只能伏地领命。 殿试丞相之子舞弊一案就此作结,原是太子在背后操刀,不过皇帝有意平息此事,因此消息也未曾流入民间。 方映雪在宫门口焦急地等着父亲出来,却远远地只看到林砚和方知行一前一后地走,交谈一句都未曾有。 自己亲爹神色僵硬不肯开口,林砚倒是毫不在意,冷面上无甚表情,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。 眼看着林砚就要走出视野,方映雪匆忙扬声叫住了他。 “林尚书请留步!” 林砚自然没有不理会的道理,驻足回眸眉头微蹙,上下打量着这对父女,神色似乎有些不耐。 “方小姐何事?” “我爹有话和林尚书说!” 方映雪忿忿一跺脚,柳眉紧皱匆忙跑过去拽住自己亲爹的衣袍。一张俏脸上小嘴撅得老高,“爹!我跟你说什么来着。您办了吗?”. 方知行摇摇头,捻着胡须故作高深,“我堂堂一届太傅,怎能和一个小小的尚书令道歉,何况还是我的学生。” “爹!您堂堂太傅,怎么答应我一个小女子的话都做不到呢!” 方映雪两眼一下子瞪得老大,直盯着自己的老父亲。粉拳紧握,小脸气得微微泛红。“不过是嘴皮子上下翻两下的事!” 林砚远远地也听不清那对父女的交谈,薄唇紧抿犹豫了一下抬腿便要走。 “太傅若是无事,下官便先行一步了。” “快去快去!” 方映雪火急火燎地在背后推搡着自己的亲爹,一步步地朝着林砚走过去。 被女儿推着走到自己学生面前,方知行老脸一红。 “咳……林尚书……前日会试之时,老夫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便出言呵斥。并非有意如此,你且……不要放在心上。” 闻言林砚倒是一愣,紧锁的眉头陡然舒展,脸上却并未流露诸多情绪。 “太傅大人不必多虑,下官并未在意。告辞。” “好了好了,时辰不早了,你该喝药了!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在仇神医那里求的药方!这么多年了可不能前功尽弃了!” 方知行这会儿也顾不得林砚态度如何,他瞧着女儿脸上的胎记眉头皱得死紧,不管不顾地拽着方映雪的胳膊就走。 “知道了爹!” 一想到那苦汁一般的药,方映雪就觉得头大。 药? 原本欲走的林砚闻言步子一僵,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抬眸看了一眼方映雪脸上的胎记,突兀地启唇,“方小姐且注意身体。” 说完便快步走了,像是有什么急事。 看着林砚离开的背影,方映雪眉头便蹙得更紧。 林砚仍旧称方知行为“太傅”而非老师,显然并没有真的疏解心结,要么则是有什么苦衷。 但是既然已经道歉,自然没有什么留下人的道理。 坐着马车回府的路上,方映雪摸着下巴思考着为什么林砚会如此和她爹保持距离。 虽说前世,他确实因此避过了被方家满门抄斩牵连的祸端,但是既然后来又为救她而死,自然不是真心疏远。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呢…… 坐在梳妆台前,方映雪拔下头上的钗环,脑子里一团乱麻。 “小姐,您的药。” 丫鬟将一碗药放在一旁,碗上热气蒸腾。 “你先放着吧,冷一冷我再喝。” 等到丫鬟退出去,方映雪才一点点将脸上用朱砂画的胎记擦掉。 “怎么回事?” 看到眼尾淡淡的如花瓣一样的痕迹,方映雪眉头一蹙。 她分明记得方娇脸上是没有胎记的,而这个花瓣似的印记,分明和她前世最初长得胎记一模一样。 她原以为是自然生长的,大夫也说可能是胎毒所致,但并无大碍。 但是如今连方娇的脸上都长了,莫不是有人下毒? 方映雪回忆着自己重生之后的诸事,在家中也不过几日,每日的吃食也有变化,但是不可能下毒在饭菜之中,而只有自己才喝的东西—— 她猛地将视线落在那碗热气氤氲的汤药上! 那汤药她自小便喝,五岁时她脸上突然长了淡淡的胎记,父亲便去找那个仇神医求了个变美的方子,这汤药便日日在喝。 却不想……竟是这药中有毒? 方映雪想及此处觉得背后一阵发凉,前世至死之前,那胎记已经遍布大半张脸,原本俏丽的面如如地府阎罗恶鬼般丑陋,还不知为何难以生育,唯一一次生产险些出血而死,从此便再无生育能力。凡此种种,却是有人精心设计吗?! 十多年来的设计……此人真是好狠毒的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