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等他们好不容易靠近百米内后,面对的是一些倒插在地上的尖锐竹片、尖木头。 正当他们想要翻越这些障碍物继续上前的时候,突然就见前头贼军躲藏的一道大约也就一人高的矮墙上,冒出来了大片贼军的人头,并伸出来了一片枪管…… 下一瞬间,对面的矮墙上就想起了密集的一阵炒豆子的啪啪声,白烟也顺势腾起,几乎遮盖了整片矮墙。 于此同时,正在费劲翻越、绕过障碍物的明军士兵们突然就倒下去了一大片! 随着密集的枪声想起,明军中也响起了一片密集的惨叫声、呻吟声! 一个身着盔甲的卫所战兵刚越过几根尖木棍,正要仗着身上的一身盔甲冲上去的时候,突然整个人就如同遭到了锤击一样,身子猛的轻轻震了一下。 再看,其胸前的铁甲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孔,血迹正在源源不断的从中流出来。 脚步踉跄两步后,他直接扑倒在地。 而他不是个例,同一时间里,还有大量的明军士卒遭到了保乡军火枪手的射击。 这个时候,一个手中只拿着一把生锈铁刀的卫所兵擦了擦脸,那是边上一个战友被子弹打中脖子后,朝着他脸上喷出来的鲜血。 摸着带着温热,还滑腻腻的鲜血,这个卫所士兵突然大叫了一声‘啊’后,扔下了手中的生锈铁刀转身就跑。 这一瞬间里,他忘记了出发前,上头的官老爷们不断重复的如无号令就擅自逃跑立即斩杀的话,也忘记了之前冲锋路上,他所见过的几十几个转身逃跑的卫所兵,刚跑出去没多远,就被后头的督战战兵一波弓箭射来,直接射成了刺猬的惨景。 这一瞬间,他什么都忘记了…… 就只剩下一个念头:跑! 同样的,和他做出同样反应的也不止他一个人,实际上,整条战线上陆续已经有数百人开始转身逃跑了。 甚至在这一次的进攻中,都不是卫所兵第一次发生溃逃了。 之前他们冲到三四百米左右的时候,就已经是在炮击中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溃逃,当时陈德陈永福之子陈德亲自率领本部战兵督战,把跑的最快的数十人斩杀一空。 又强行驱赶着卫所兵继续进攻。 如果不是后面有上千战兵督战,斩杀任何敢于逃跑的卫所兵,他们早就彻底溃逃了。 但是这一次,陈德看着前头正在溃逃的卫所兵,脸上也是露出了愤怒之色。 开始那一次的卫所兵溃逃,一开始也只有两三百人溃逃而已,被他强势带兵斩杀了数十人后就止住了溃逃的势头。 但是现在,前头的卫所兵几乎是全线溃逃了,他现在要做的甚至都不是什么斩杀逃兵了,而是要让本部战兵保持阵型,免的被这些溃兵给冲散己方战兵阵型。 “保持阵型,一旦有溃兵上前直接开枪放箭,绝对不能更让他们冲散阵型,迫使他们朝着两边撤退。” 于此同时,数百米外的赵庄山顶指挥部上,罗志学接过来了亲兵递过来的一杯茶,喝了口润了润嗓子后语气平淡道:“现在让骑兵出击吧,告诉王老哥,悠着点,别主动去冲击他们的战兵方阵,追击敌军溃兵即可!” “给第四步兵营发信号,让他们立即快速进入战场发起进攻!” 在敌军发起进攻的时候,哪怕是他们的卫所兵队形已经散乱,但是让骑兵出击依旧风险不小。 至于现在吗,敌人的进攻部队已经大部崩溃逃窜,敌军之中的战兵哪怕还保持着完整的方阵。 但是只要不傻乎乎的主动冲击对方的战兵方阵,那么问题就不大。 就在罗志学下令骑兵出击,传令好不容易赶到战场的王大壮立即发起进攻的时候。 对面的陈永福却是一脸惊恐! “该死的,什么时候又跑出来一股贼军,还就在我们的西侧,侦骑都干什么吃的,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他们。” 手下有人低着头应道:“贼军骑兵犀利,我部侦骑出不去……” “杀不过去难道不会绕路啊,地方那么大,难道你还非要傻乎乎的朝着人家精骑撞过去啊?” “一群废物,都是一群废物!” 陈永福之所以破口大骂,可不仅仅是因为前线进攻大军溃败,实际上这一次的溃败在他的预料之内,虽然伤亡看上去大了一些,但是死伤的都是卫所兵。 他儿子陈德率领的本部战兵因为在后头督战,除了遭到零星炮击而死伤数十人外,实际损失并不大。 前线的战败虽然难看了点,但也不是不能接受,按照他的计划,打完这一场战败也是时候退兵了。 到时候再给洪承畴手书一封告之战况,就可以安然等待援兵的抵达,如果援兵不来,他都敢直接带兵撤回南阳城。 保乡贼谁爱打,谁打去,反正别指望他带着本部战兵和保乡军贼兵死磕。 但是现在这状况,却是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料。 西侧竟然是突然出现了一支兵力在千人左右,穿着灰色军服的贼兵。 光看这军服颜色就知道是保乡军的贼兵。 甭管这支贼兵从哪里冒出来的,但是现在他们出现在西侧,再加上贼军的骑兵也已经出击,这两者加起来却是给整个战场的态势带来了剧烈的变化。 现在别说什么进攻贼兵了,恐怕是连前头他儿子率领的千人本部战兵都不好退回来。 一个搞不好,他儿子陈德率领的一千本部战兵就会被拦截而战败。 而等到了那个时候,他自己恐怕也没办法带着仅剩下,作为战略预备队使用的一千战兵顺利撤退了。 骂完人后,陈永福深呼吸了几次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到:“传令骑兵营,拦住敌军骑兵,不能让他们冲击到陈德所部!” “本部战兵列阵迎敌,拦住西侧来敌,掩护前线大军撤退。” “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