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祯八年四月二十五日一大早,南阳城外。 陈永福带着百余穿着明军军服的人一路向南,很快就是来到了南阳城外。 此时的南阳城大门紧闭,城头上还有众多神情紧张的兵丁在驻防,其城门楼上还有几个穿着盔甲的将领或文官袍服的官员。 陈永福带着人靠近了城门两三百米外,当即派了两个人上前。 “快开门让我们进去,快,后头就有贼兵,快让我等入城。” “陈将军就在城外,你们还不快快打开城门,否则的话,陈将军的怒火你们无法承担。” 这两个人策马上前后就大声叫喊了起来。 不料城内的人根本没有开门,反而是直接射出了好几支箭出来,城门楼上还有人将领模样的人大喊:“大胆陈贼,昨天投贼也就算了,现在竟然还敢来骗取城门,此等不忠不义之人当人人得而诛之。” 远处的陈永福听到这话,脸色不由得浮现怒色。 尽管他是真的投贼了,但是当被城头上的人这么喊出来,并骂他不忠不义后还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。 不过他还是强忍了下来,侧身对身旁的一名亲兵打扮的人道:“李营长,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,南阳城里已经得知了赵庄战事了,应该是昨天的溃兵先逃回来并告知了他们情况。” 他身边明军士兵打扮的李营长道:“可惜了,早知道我们昨天就应该轻装南下,一口气跑到南阳城下,说不准还能混进南阳城里呢。” “只要能够让我们混进去几十个人,那么攻城就简单多了。” 陈永福也是应声道:“谁说不是呢,只是昨天时间上也来不及了。” 李营长道:“既然无法骗开城门,那么就等大将军他们吧,南阳城虽然坚固,但是就凭城内的数千卫所兵和民夫,是不可能阻挡我保乡军兵锋的。” “更何况,即便我们无法直接骗开城门,但是城内也有我军的探子内应,虽然人数少了点,但是等我军正式攻城的时候制造些许混乱还是不成问题的。” 过去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,保乡军也是陆续朝着南召县城、南阳城甚至周边的几个城池都陆续派遣了探子。 一开始只是派遣探子去打探各种消息,后来参谋处情报科那边,增加了派往各城的人手,以便在大军攻城的时候来一个里应外合。 其中的南阳城自然是情报科的探子们渗透潜伏的重点城池,目前已经累计派去了四十多人并潜伏了下来。 一旦保乡军正式攻打南阳城,这四十多人就能够在城内制造一定的混乱,甚至是里应外合打开城门,从而减小攻打南阳城的难度。 只不过具体效果如何,还要到时候再看。 很快,陈永福等人就远去,不过也没有走远,而是就在城外大概千多米外的一大片空地停下了脚步,并且开始构筑简单的营地。 看着陈永福他们离去后,城门楼上的一个青袍官员皱着眉头道: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!” 边上有同样着青袍的同僚道:“哼,我早就觉得陈永福乃奸诈之辈,昔日领兵驻防我南阳府,所要钱粮众多,然而对剿贼之事却是能拖就拖,半点都不出力。” “这样眼里没有朝廷,没有圣上的奸诈小人投贼也就不奇怪了。” “我等必定要上书朝廷,陈永福投贼必须严惩,不抄家灭族不足以彰显朝廷之威。” 青袍官员,南阳府南阳县县令宋琦听到这话倒是微微皱眉,他知道南阳府推官左炳林和陈永福平日就不对付,但是这话这么听着有些刺耳。 要知道前些时候陈永福索要军需的时候,宋琦为了南阳城安危,再加上和陈永福有旧,也是下了大力气帮陈永福筹集军需的。 但是宋琦也没有想到,陈永福最后竟然会战败,战败不说还投贼了。 昨天晚上,得知陈永福投贼后,宋琦非常震惊,而震惊之余也是非常的担心。 毕竟不少人可都是知自己和陈永福早就认识,还是同乡,陈永福投贼后,他宋琦也有概率会被牵连。 略微皱眉的他道:“先别管这个陈永福啊,以后等洪督师他们的大军杀到了,这陈永福必将死无葬身之地。” “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挡住这些保贼啊!” “陈永福昨日在赵庄惨败,而今天保贼就已经兵临城下,恐怕这两天保贼就会正式攻城了,不得不防啊!” “如今城内的士卒还是少了些,征召的民夫也不多,还是要征召多一些的民夫协助守城。” “走,我们去回报府尊,这募兵还要不少钱粮呢,如今官仓空的能跑老鼠,还得找城内士绅,找唐王府那边商讨一二怎么凑集钱粮。” 边上的南阳府推官左炳林则是瞄了宋琦一眼,心中冷哼一声后也不再说话了。谷 改天有机会了,必定狠狠地弹劾你宋琦,娘希匹的,凑集军需竟然敢凑集到本官的家奴头上去! 宋琦和左炳林吩咐了几个手下以及武将们严防城门,时刻盯着城外贼军之后,当即乘轿前往知府衙门。 很快,知府衙门里就有一群权贵士绅们汇集,但是在府尊老爷的主持下,众人虽然嘴上说得好听,说什么出钱出粮抗贼义不容辞,然而真到让他们出钱出粮的时候,一个个却是只拿了几百两银子打发了。 倒是唐王府派人的人比较大方,表示愿意出两千六百两纹银、一万斤粮草以作军需。 最后一统计,南阳府官府一共也就凑集了五千四百二十三两银子,以及一万四千斤粮食,此外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堆,比如说还有几十匹布匹,数匹丝绸。 这都还算正常的,奇葩的是士绅们捐助的物资里,竟然还有瓷碗、碟数百件这种东西,并且不是个例。 很多士绅只是随便拿几个钱出来,然后还拿有些他们本行业的货物出来。 至于说这些物资能不能用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