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溪并不知道殿外有专人把守,现在听到吵闹声,她顾不上穿好衣服,便去查看。见殿前互相针对的人,猜疑是萧怀承所为。但是昨夜之事,他若起疑,为何没有当场拆穿?
她在怀疑的同时,萧怀承亦是如此,以至于早朝都在走神。
“太子,赈灾之事,你怎么看?”
大殿之上,皇帝突然问他。
萧怀承马上毕恭毕敬,“父皇,儿臣愿意前往灾区,以表我邺朝爱民之心。”
“太子若是前往,那必然能平民怨,镇势气,扬国威。”
大臣出来附和。
上首的皇帝神情不悦,当即否决:“太子刚大婚,三皇子去吧。”
“父皇,儿臣还有别的事,恐怕……”
萧怀彧话还没说完,便被皇帝厉声打断:“何事大的过百姓的安危!”
瞬间,大殿异常安静。
萧怀彧垂首,不再出声。
大臣们也无人在言。
皇帝扫了一眼众臣,最终确定,“谭爱卿与三皇子带着赈灾物资,前往灾区。”
底下无人反驳,皆是顺从。
此事一定,三皇子萧怀彧垂着的眼眸,尖锐无比。
早朝散去,萧怀承径直回了东宫。
彼时,昭华殿前,聚集不少宫人。他一眼看到把守,与太子妃带进宫的婢女如月,正涨红着脸指责臻羽。
“你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又如何,我还是太子妃从小到大的奴婢呢。”
“臻羽。”
萧怀承并未上前,隔着很远,他喊了一声。
臻羽立于昭华殿前的台阶之上,听到声音,无视如月等人,快速跑向萧怀承,跟着他去了建章宫。
入殿,萧怀承一直来到桌案前,背对着臻羽,很严肃地说:“太子妃可与先前有何不同?”
臻羽不解,“殿下何意?”
萧怀承沉着脸,转身看向他,“她昨夜寅时出,卯时归。传闻太子妃柔弱,可事实上她并非如此。”
臻羽拧眉,“殿下,太子妃是不是因为太想念父亲,所以不得已才深夜溜出东宫。”
“你可有听说过她会武功?”
萧怀承一下问住臻羽。
萧怀承再道:“而且,她还懂点穴,那夜行衣分明是大婚那日,入东宫带来的。”
“太子妃如此心思缜密,属下找机会试探她是否会武功。”
“试探是必须要的,只是这件事还未水落石出,暂时不宜让第三人知晓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
得到同意,臻羽下去布置。
鹿溪听到外面如月的争吵声,怕自己昨夜出宫的事暴露,赶紧将夜行衣放回原处,以免被人发现。这边刚收拾好,殿内被打开,如意如月快步进来,关心地问:“姑,太子妃可还安好?”
因为跟着她们俩婢女进来的,不仅有宫女还有嬷嬷。
鹿溪看到那嬷嬷无声地入殿,直奔床榻,并未阻止。她先是在被褥里摸了一阵,没发现什么,直接将被褥翻个遍,随后看也没看鹿溪,带着大批宫女出了昭华殿。
伺候鹿溪梳妆的如意有些疑惑:“陈嬷嬷做什么呢?”
“怕是找那帕子。”
鹿溪很是淡然。
如意嗯了一声,更加迷茫。
鹿溪也没过多解释,铜镜中的美人,只是弯了弯嘴角。温婉端庄,贵不可言。
望着这张与林青愿相似的脸,她有时候自己也在怀疑人世间的妙不可言。明明互相不认识,偏偏她们像是共生一张脸。
昨夜,她是出了宫,但是好险,差点被发现。可也仅仅是白出宫一趟,师兄的人全都撤出盛京,徒留空楼。
他们是何时走的,为何没有跟她传消息?
接下来在东宫的日子,鹿溪险些郁郁寡欢。
好几次跟着萧怀承前往皇后那里,她都像是刚大病初愈,为此皇后还有些心疼,责备太子没有好好爱护他的太子妃。
萧怀承挺无辜的。
想到臻羽的话,只好顺势说:“母后,太子妃初来宫中必然是不适应,儿臣正准备陪她一起回门,以解她对岳父的思念。”
鹿溪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,当即震惊不已。
如此,那她岂不是就有机会出盛京去找师兄,或许还有机会将那真正的林青愿换回来。
“也好。本来,本宫听说你父皇因为颍州赈灾之事会派你去,如今是老三,正好你也能好好陪陪太子妃回一趟尚书府。”
皇后松口,鹿溪内心激动,赶紧叩谢:“青愿谢母后体谅!”
“若是没其他事,你们就回东宫收拾收拾,动身吧。”
皇后对她很是喜欢,从来都是笑容挂在脸上,语气温和亲善。
二人退出皇后殿,回东宫的路上好似陌生人一般,隔着一定距离,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。
鹿溪满脑子都是在计划,如何从尚书府离开。
萧怀承则是纠结,希望他的猜测都是错误的。尚书千金林青愿却如传闻一般,并无功夫,那夜点了他的睡穴也仅仅只是凑巧懂了一点而已。
回到东宫,鹿溪迫不及待地亲自收拾,萧怀承就在一旁看着。他盯着她,鹿溪心有不爽,却不好发作。为了能赶紧出宫,她一忍再忍,端的是温婉贤淑,柔弱不能自理。
“太子妃,皇后派人来了。”
就在他们要出发时,宫人来报。
紧跟着,一位宫女捧着一个长匣子进殿,先是对萧怀承行礼,随后来到鹿溪面前,双手奉上,“太子妃,这是皇后娘娘知道您要回尚书府,特意送您的礼物,也是尚书大人的。”
“我爹?”
鹿溪诧异的同时,如意上前接走。
那宫女离开,他们也带着东宫准备的礼品上了马车。
太子太子妃同一辆马车,鹿溪感受着压抑的气息,一出宫门便掀开车帘透气,却遭到萧怀承的制止,“安全起见,太子妃还是再忍一忍。”
鹿溪不得不放下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