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,不知道能不能问你。”
元时禾还在想是谁伤得他,但宫中能伤九皇子的人,并没有几个,无论是谁,似乎都不是她能插手的范围。
而九皇子无所谓的态度,打破了她一直以来对他的印象,或许深宫缭乱,许多事情都无法宣之于口,而他也并非她以为的那般纯良。
元时禾不禁收起多余的同情心,问道:“一直想知道的问题?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九皇子可是想问半年前,我为何会出现在梨花巷,并且出手救了你?”
九皇子嘴唇蠕动,看着她缓慢点头,“我想问你是不是……”
他神情严肃,明显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,但却语意迟缓,舍不得将话说完,仿佛不愿意听到某种回答。
元时禾一语道破:“九皇子是觉得,我知道你日后会大权在握,所以特意赶过去救你是吗?”
九皇子蓦地一激灵:“我不想知道了!”
元时禾自顾自说道:“不是的。”
九皇子惊喜的神色刚刚出现,却听见她又说道:“上一世,我的确特意救过你,为了晏既明不受责罚。可我救了你,却导致元岁丰死在那一晚,所以今生我赶过去,只是想挽回我的过错。虽然重活一次,但我不是神仙,也没有什么大智慧,能让我问心无愧地说出,我能救下你们所有人,所以……对不起。”
即便她预知行事,却也没办法昧着良心,将阴差阳错的行为,为自己揽功。
九皇子非但没有失望,反而显得有几分高兴,“所以,你并不是为了刻意接近我,才对我施以援手,甚至在明知元岁丰有危险时,也没有对我置之不理。”
……??
直到睡觉时,元时禾都还搞不明白,九皇子的高兴从何而来。
次日,天刚蒙蒙亮。
元时禾不知怎么惊醒,便听秋芷告知,说是皇上在陆府,查出高相的一些罪证,已经命人将高相关押。
皇帝这次为何如此草率,怎地都不审查便随意处决,高相毕竟是一国之左丞相,怎能轻易动之?
秋芷大约也是从旁出听的八卦,七零八落自个也讲不明白。
“秋芷,我要洗漱,”
元时禾从塌上起身,只觉得风雨欲来,“只怕是真要出大事了。”
不知为何,晏既明虽如今被软禁,且受了重伤,她却觉得他的动作才刚刚开始。尤其是高相这件事,他昨夜就提前同她通过气了。
一炷香后,高妙仪着披风而来,哀戚道:“桑桑,我舅舅这次,怕是挨不过去了。”
元时禾握着她的手,顿感冰凉,忙唤秋芷斟热茶,“妙仪,你先别着急,事儿我刚知道,据说陆府里,也只是有些高相行贿之事,何况那些事,都是陆达喧自个做的,高相作为南皖左丞相,这点事动摇不了他的根本。”
高妙仪摇头哽咽:“不是,不止如此,你可还记得半年前,皇上在归灵寺祈雨走水一事?”
元时禾心下一滞,迟疑道:“这事与高相有关?”
“大理寺那边都查出来了,当日走火,皆因一块能遇高温常燃的布,那布并非归灵寺的物件,”
高妙仪见元时禾似想到什么,重重叹道:“你没想错,这种布与陆潇的折扇工艺完全一样,也只有他的人才能做出来。”
元时禾立刻接道:“你是说,是陆潇在圣上祈雨时纵火?”
秋芷在旁疑惑:“可陆潇放的火,与高丞相有什么关系?”
元时禾心里变得清明,将茶递给高妙仪,看着她喝完后,情绪明显有所好转,安慰道:“你也别想太多,或许还有转机。”
高妙仪愁眉苦脸道:“陆潇那厮家中密室,有与我舅舅往来密信,所有的事……都有记录,我也不知我舅舅都做了些什么,但他的确不敢也没有向皇上伸冤,他甚至安排好了后事,让人带我离开上京。”
元时禾皱眉不语,高相这是事件败露,再也无翻身机会了吗?
她面对高妙仪忽然有些心虚,“其实我,我昨夜就知道,陆潇的事会牵扯到高相……”
高妙仪怔然,半响后才道:“原来你早知道,我舅舅做了些什么事吗?”
元时禾忙道:“我也没有很早便知道,而且我并不通朝政,你知道的,我也没有兴趣,只是昨夜我见过皇上,因为晏既明受伤的事……”
“我明白的,桑桑不用急着解释,”
高妙仪打断她,似悲似喜地笑了声,“是我太蠢,其实在半个月前,我舅舅便让我接近元大哥,说是我同你交好,嫁到元家是个不错的选择,但其实我知道,他有别的目的,只是我装作不懂,将这事拖了下来。”
元时禾敏锐地察觉到,这件事定然与上一世,元府出事有关。
她忙问道:“那你可知道,你舅舅让你接近大哥,究竟是要做什么?”
“他只同我说,接近元大哥,便能进入京卫所,好似是想让我去里面拿什么东西……”
高妙仪回忆片刻,实在记不起旁的信息,略有愧疚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,“其实我今天来找你,不是为了我舅舅的事,他若犯了大错,我又能如何。我只是想在离京前,再见你一面,这里面是‘鸣夏’店的地契,往后我走之后,这个店还有‘褐石’的商品售卖,都要交给你来照顾了。”
一封字迹有些潦草的信,静静躺在桌子上。
从字迹到粉色信封,几乎与前世收到的那一封无二。
前世,信内有张字条,是高妙仪的绝笔:元府的事,我很抱歉,对不起。
日光全盛时,元时禾才敢打开那封信。
即便早知里面不会是那一行字,她看到那张地契和满目的辞别信时,仍不免热泪盈眶。
真好,这一世,元府不会再出事,妙仪也不会死,她不用再提心吊胆了。
高相事发后,皇帝病体越发不虞。下午的时候,又传来六皇子与九皇子打斗,双双负伤的消息。皇帝气急攻心,一口气没上来,险些薨殂。
所有人都守在御帐外,元时禾也跟着父亲母亲,一起候着。
皇帝危在旦夕,两位皇子被罚跪在账外,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