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这个没用。”
郑旭信誓旦旦:“我这学期就补回来了!”
他身上是非常干爽的肥皂味道,散发着年轻男生的蓬勃朝气。
余光里出现一道修长身影,童敏笑了下,松开他,“再看吧。”
郑旭眼睛一亮。
没拒绝死,就是还有成功的余地。
他自然直起身,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那不打扰童律师了。”
童律师。
童敏微笑。
这个称呼让她老十岁。
人影杂乱,鼻尖忽的传来一阵淡淡青草味。
这个味道很奇特,清新又简单,似丛林旷野。
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。
和这里格格不入。
谢知行。
童敏没回头,只是看着顾惜和程蕾在舞池中活力四射,神情专注。
不远处传来隐约谈话声,不时伴随惊呼。
“是吧,那个出轨男出轨在先,离婚后孩子判给他,他反而拿这个做理由骗我姐的钱!”
“对孩子也不好,你看看这些,这不是他虐待儿童吗?!”
褚亦和郑旭面对面坐在不远处的吧台前,一个激愤一个震惊。
童敏动作微顿。
又一轮热舞过后,两个人手挽手,好哥俩般走过来。
郑旭:“老师,我刚刚听到一个惊世大新闻!”
余光里谢知行勾了下嘴角。
童敏暗道晦气,撇过头当没听见。
年轻的男大学生这时候不知道看脸色,也许是被那个惊天大新闻震得找不着北了,一定要伸张正义,他凑过来,语气激动:“老师,你知道吗?那个男人很不要脸,不仅骗钱还——”
童敏语气冷冷:“还虐待儿童。”
郑旭:“老师你怎么知道!”
他一口一个老师,童敏懒得纠正,余光扫过褚亦睁大眼睛,一脸惊讶。
他以为童敏不知道,偷偷看一眼旁边的谢知行,无声竖了个大拇指。
这人显然是从容惯了,这样喧嚣的环境下,他坐在柔软下陷的沙发里,倚着靠背,姿态放松慵懒。
童敏的视线在他和褚亦身上转了一圈,嘴角勾出一抹弧度。
她看向郑旭:“你继续说。”
郑旭一脸惊讶喜悦,慷慨激昂、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张烁的不要脸事迹,几乎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,让对方在连本带利偿还欺骗数额的同时再去牢里体会体会生活。
为了增强故事女主角也就是褚亦姐姐的惨,他还自顾自添油加醋,合理添加了许多他以为听者不会仔细分辨的张烁恶习。
童敏神色未变,只抛出一个问题:“诈骗和虐待儿童有证据吗?”
此刻如果有熟悉的人在场,会发觉她现在的神态已经是不耐烦的前兆。她做事讲究效率,毫无道理的主观情绪发泄和自我道德判断在她眼里就是浪费时间。
清闲日子没几天。
开始给男大学生做慈善。
郑旭下意识看向褚亦,后者一边拿手机出来开始翻相册,一边上前:“诈骗是因为我姐请的私家侦探发现贝贝根本没去上辅导班,虐待儿童有人证...邻居说经常可以听见隔壁有女孩的哭声——”
童敏扫了眼他相册中划过的几张照片。
谢知行意识到不对已经来不及阻止,只看着童敏靠回沙发,轻微一哂。
她刻薄毒舌惯了,这时候说话也带出一种慢条斯理的温柔感,不仔细听内容,谁也不知道她在骂人。
“第一,”她微微笑,“私家侦探是犯法的你知道吗?”
“第二,邻居亲眼看到张烁虐待儿童吗?有什么现场证明?”
“第三,孩子的伤痕去医院鉴定了吗?只凭你照片上的这点淤青,是不可能指控他虐待儿童的。”
童敏的视线落到郑旭身上。
郑旭咽了咽,已经开始紧张了。
“老师,我——”
“怎么,私家侦探在香港不违法?”她冷冷开口。
他错了还不行吗?
郑旭欲哭无泪,刚到嘴边的惨卖不出来,眼巴巴看着童敏。
他说不出话,童敏微笑,“学法律的人最基本也最重要的一个思维特征,优先做法律判断而不是道德判断,听风就是雨,你大学四年是在天庭上的吗?”
“一大段话都是主观情感宣泄,还知道怎么合理添油加醋,你看你去当作家比较合适。”
郑旭委屈:“我只上了三年...”
童敏已经移开了视线。
褚亦也被反问得说不出话来,好半天后,第一反应是向谢知行投去哀求视线。
谢知行在他脱口而出私家侦探时就知道要坏事,眼见着童敏丢下一句“我先走了,你们好好玩”径直离开,唇角笑意微敛。
指尖无意识碰到留有她温热体温的沙发绒面,谢知行起身,迈开长腿往外走。
“哥!最后的希望,包在你身上了啊!”
褚亦的叫喊逐渐抛在身后,被人群喧闹掩去。
*
盛夏尚未完全离去,夜晚吹来的风伴着潮湿黏腻。
谢知行出来时,童敏还没走。
她的衣服似乎永远是鲜艳热烈的色彩,浅黄紧身T恤配白色阔腿裤,身材很好,大大方方毫不遮掩,双手收在口袋里的姿态很随意。
站在马路边,出挑且显眼。
谢知行走过去,黑色西装沉稳内敛。
出了酒吧,又是斯文十足的精英人士。
“喝酒了吗?”
童敏回头看他一眼,沉默片刻,语气轻的像要随风飘走,“嗯,喝了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
上车时童敏扫了眼他那辆黑色宾利的车牌,本以为会看见什么特殊意义的数字字母,入目两个字母三个数字:XM112。
她目光忽然顿住,想起三年前顾惜准备给新车上车牌。
“敏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