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,如坠冰窖。 他这种老狐狸,怎么会听不出江跃的语气,分明透着戏谑,显然对他刚才那一番话根本不信。 说不定,对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。之前的一切,只不过是戏耍他,给他施加心理威慑力罢了。 想到这一节,洪总心中凉了半截。 回想之前的每一个细节,他隐隐明白,对方压根就是有备而来啊! 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 “我是什么人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什么人,知道你家在哪,家里有哪些人,还知道你想睡人家的妹妹和老婆……” 江跃每说一句,洪总脸上的肥肉就抖一下。 “你是小汪请来对付我的人?”洪总颤声问。 如果是小汪请来的人,洪总心里多少还有几分侥幸,觉得自己还有不少翻盘的机会。 可他也知道,这种可能性其实不大。 就算借小汪几个胆子,他只怕也不敢找人来对付他洪某人。就算他洪某人公开告诉小汪,我要睡你老婆和妹妹,小汪估计也是敢怒不敢言。 因为,他洪某人对小汪有着绝对的压制,他一句话可以决定小汪的生死和命运! 以小汪那种一心钻营,削减脑袋想往上爬的心思,也绝不可能出此下策,找人对付他洪某人的。 “洪总,我看你是聪明人,聪明人就不要装糊涂了。我既然找到你,你就该知道,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,最好赶紧抛开。老老实实地合作,才是你唯一的出路。” “兄弟,我是真被你整糊涂了。我老洪自问也没得罪过什么人,你找我是不是找错人了啊?” 这厮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。 “洪总,你装傻的本事,我可以给你打一百分。不过,你要是觉得装傻能过关,你继续装。我可以等你装到痛快为止。” 洪总额头后背都是冷汗,江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他还真有些装不下去了。 颓然叹一口气:“兄弟,那你给点指示,找我老洪到底什么事?” “就从你这纹身说起吧。” 洪总那张油腻的脸上顿时涌出无尽的恐惧之色,忍不住摇起头来:“不不不,这没什么好谈的。我不能说……” “老洪,你可以不尊重我,但你不能不尊重它。”江跃扬了扬手中的枪,“你是不是觉得它是玩具?” 老洪嘶声道:“我真的不能说,不说是个死,说了也还是个死。我情愿早死早痛快。” “你确定,这是你的心里话?” 江跃语气一凝,涌出一股浓浓杀意。 “我……我……你都知道了,为什么偏偏还要问?” “我曾逼问过一个跟你一样纹身的人,他就比你聪明,一五一十都说了。不过,他的级别比你低,知道的不多。不过你应该庆幸,如果他知道的跟你一样多,你也就没有价值了。” 老洪苦涩问:“那他现在呢?” “现在他跟我合作很愉快,相安无事,应该过得很滋润。” “他……他竟背叛组织?” “所以他比你聪明啊。一个为非作歹的地下势力,不值得他用命去守护。” 老洪喃喃道:“要是被组织察觉,他会死得很惨。” “那就别让知道。”江跃轻描淡写道。 “不不不,你永远不知道组织有多强。只要是叛徒,一定会暴露的。” “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,你眼中的强,在别人眼里,也不过如此。说吧,下午开会的地址在哪里?” “我不知道啊……”老洪心底一片冰凉,对方难道是魔鬼?不但知道他打小汪老婆妹妹的主意,连他下午开会这种事都知道。 他甚至忍不住怀疑,是小汪故意把消息泄露给对方的么? 小汪也当了叛徒? “我没撒谎,开会的地址是临时定的,不会提前告知我们。” “那到时候怎么通知你,你又怎么过去?” “派专人接送,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专线联络员。” “在哪里接头?” “我家附近一个停车场。” “怎么接头?有什么暗语?信物之类的么?” “没……没有的。他来接送我们,我们上车,必须戴上头罩,跟着他的车子去。途中不能发出任何声音,也不能打开任何通讯设备。” 现在全国范围内整体的通讯是不通畅的,但这种强大势力,肯定是有一部分通讯能力的。 江跃关注的重点不是通讯,而是这个势力的严密程度,竟然如此夸张。 开一个会,竟然都搞得如此慎重,与会人员提前都不知道地址,而且前往会场居然得带头套。 这意思很明显,就是不让参会人员知道地址。 说到底,还是提防队伍里头出了叛徒。 不过,江跃察觉到,这洪总最后这个回答时,嘴角出现了一丝丝的翕动,跟之前有些细微的不一致。 这厮最后这段回答,明显有水分。 江跃的窥心术一眼便看出,这老小子的回答掺假了。 他最后这段话里头,后面那些应该不假。以这个地下势力的尿性,这么谨慎也在情理之中。 掺假的应该是前面“没有的”那三个字。 接头一定有信物,一定有暗语,一定有他没说出来的东西。 以这个地下势力的严谨,在这个环节没理由不设置一些保障。 老洪感觉到江跃的眼光,就好像刀子似的,在他脸上刮着,这种感觉让他心惊肉跳,坐立不安。 “老洪,不要逼我把你家人带到你跟前,你才肯说实话啊。” 老洪浑身一颤,他的心理防线本来就在瓦解当中,江跃这一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