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浓了。 他警惕四下打量着,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,只是感觉这个房间格外阴冷,这才进来多大一会儿,他居然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,直吸凉气。 他又看了眼厨房,厨房玻璃门后明显站着一个身影,一动不动,想来就是刚进去的梅姨。 梅姨站在厨房门后做什么? 燕叔心念百转,快速走到卧室门口往里看了眼,里面空无一人,一切正常。 只是床铺散乱着,上面有很多泥沙,看起来脏兮兮的。 臭嘴冬真的不在? 燕叔的目光落在了卫生间紧闭的房门上。 他又看了眼站在厨房门后一动不动的身影,放弃了说一声的打算,直接快步走到了卫生间门口,一拧门把手,推门而入。 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,让燕叔极度不适,直接干呕几下,差点吐出来。 卫生间里更加阴冷,而且里面很黑,窗户被一块黑布遮得严严实实。 燕叔伸手打开了灯。 滋滋…… 灯光忽明忽暗,似乎电压不稳的样子。 燕叔看到一个人坐在浴缸里,背挺得笔直。 从侧面看,分明是臭嘴冬的样子! “冬哥!”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油然而生,燕叔只觉浑身汗毛乍起,下意识叫了一声。 滋滋…… 灯光明暗间,燕叔发现眼前的臭嘴冬很不对劲。 他的头发剃光了,而且头皮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脚,皮肉翻卷着,像是泡了水的皮球。 他的额头上贴着一张紫色的符纸,眼珠瞪得浑圆,牙齿也咬得很紧。 不对…… 为什么从侧面能看到他紧咬着的密集的牙齿? 他的嘴为什么会快咧到耳根上了? 为什么浴缸里全是土? 为什么他的下半身埋在土里? 咕冬! 燕叔使劲咽了口唾沫,颤声再次呼喊:“冬哥?” 无人应答。 他缓缓往前挪步,浑然没有注意到,梅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厨房,没有发出半点声音,站在卫生间门外,她双眼布满血丝,表情狰狞狠毒死死盯着燕叔的背影,右手紧紧攥着一把菜刀,悄声无息从后面靠近过来。 燕叔一步步靠近冬叔。 而梅姨也在一步步靠近燕叔。 两个人几乎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。 近了。 更近了。 燕叔终于看到了冬叔的样子。 乌青狰狞的脸,血肉翻卷的伤口,只有眼白的双眼瞪得浑圆! 他的脸之所以看起来这么黑,是因为他的皮肤中生出细细的黑色绒毛。 放在双腿上的手句偻着,指甲漆黑弯曲,如同十个生锈的铁钩一般! 这是什么鬼东西! 燕叔瞪大了双眼,表情已写满恐惧! 这绝不是正常的人,甚至不是正常的尸体! 他下意识倒退一步,余光正好扫到身后站了一个身影。 本就神经紧绷的燕叔瞬间心跳到了嗓子眼,吓得急忙转过身来。 然后他就看到梅姨表情狰狞扭曲,双手握着菜刀高高举起,狠狠落下。 燕叔表情大变,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,但他身后就是浴缸,顿时被绊了一下,向后倾倒下去。 梅姨这一刀本来要砍燕叔的脖子,结果燕叔倒下,这一刀顿时顺着燕叔的肚子划了下来。 噗嗤…… 梅姨用尽力气的一刀,直接把燕叔开肠破肚,划出一道长约一尺有余的口子,整把菜刀几乎一半刀身深入其肚皮。 一刀划过去,燕叔的肚子发出漏气一样的声音,紧跟着血水、屎水瞬间喷溅而出,肠、肚及各种脏器,哗啦啦流淌了一地! “啊……” 燕叔双目勐地凸出,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。 但梅姨眼神狠毒,咬牙上前对着燕叔的脖子斜斜又是一刀! 噗! 刀锋深深嵌入燕叔的脖子,让他的叫喊戛然而止! 燕叔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梅姨的手臂,凸着眼珠死死盯着梅姨的脸。 梅姨浑身哆嗦着喘着粗气,也死死盯着燕叔。 最终,燕叔无力地松手,半躺在浴缸之上。 梅姨呆呆地看着燕叔的尸体,眼神突然露出恐惧,泪水夺眶而出。 她勐地哭出声来,表情写满后悔愧疚。 “对不起……呜呜,对不去……是我不好,是我不好……” 她捂着脸痛哭着,哭着哭着突然停下,双手放下后,布满泪痕的脸上已再度写满狰狞狠毒。 她费力拔下镶嵌在燕叔颈椎骨里的菜刀,然后哆嗦着爬到浴缸上,骑在燕叔的尸体上,眼神可怖,握紧菜刀,咬牙狠狠往下砍去。 噗! 噗! 噗…… 她一连砍了十几下,这才扔下菜刀,费力扒开断裂残破的肋骨,从里面抓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来。 她死死盯着这颗心脏,突然笑了,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。 “老爷,老爷啊……” 殡葬馆。 陈友迈入殡葬馆的门槛之中,警惕四下扫视。 夜游神的祭坛上,香烛早已熄灭,瓜果祭品看起来也干瘪干枯了。 房间里没有开灯,且所有窗户都被封死了,因此显得非常阴暗。 陈友四下打量着,目光在西墙上的骨灰坛架上稍作停留。 但很快就移开目光。 “阿九?”